或者说,麻木。
怀青不知道容渟是否将那些话听了进去,容渟没出声,他一个做太监的,也不敢贸然去挑衅柳阁老的孙子和钱首辅家的儿子。
这时姜四爷跨过月门,走进学堂里面,耳朵里只听得一两句闲言,横眉怒目,扫了那些背着先生说闲话的学生一眼。
“功课没做熟,反倒埋怨起了先生偏心,主次不分的混蛋苗子。”
姜四爷虽然未有官职在身,可长幼有序,那些书生不敢不敬。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只敢在背后议论,不敢当面说燕南寻至交好友的面说燕南寻的不是,鹌鹑一样,缩头噤声。
怀青看姜四爷的眼神就有些感激,却不料姜四爷目光扫到他时,冷得厉害。
仔细看了看,原来是在看容渟。
怀青又开始摸不着头脑。
不懂为什么姜四爷帮了九殿下忙,看九殿下时又是想杀他千刀的表情。
不止怀青摸不着头脑。
今日来书院里看十七皇子的徐家家主——国丈爷徐山青,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听说姜行舟到白鹭书院来了,今日借来看十七皇子的名义,特地来看看,姜行舟会给容渟荐信,到底是为了帮扶容渟,换是如同女儿所说,只是云贵妃为了与她争宠,才使出来的手段。
今日看姜行舟看着容渟,眼神里像藏了刀一样,绝非能演出来的不悦与警示。
方才帮腔容渟那些话,也没
为容渟开脱什么,倒像是在帮他的老伙计——燕南寻。
国丈爷心中逐渐认可了嘉和皇后的话。
但他远观容渟,即使坐着轮椅,却难掩丰神俊逸的气度,眼神就如毒蛇一样幽冷。
打断了牙的老虎也换是老虎。
徐山青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忌惮,皱着眉头。
白鹭书院是大昭最好的书院。
先前他对女儿千叮嘱万嘱咐,没给容渟半点读书的机会,换是让他歪打误撞学出了能让燕南寻收为弟子的学识。
放任他在白鹭书院,更是养虎为患。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燕南寻对容渟这个弟子十分满意,不能从他那里下手。
就只能容渟在书院的日子苦得过不下去,逼着他自己认输。
让他在书院里过了这些天的好日子也无妨。
国丈爷阴沉如秃鹫一般的眼睛里,露出了几分老谋深算的嘲讽。
人都是贱骨头。
先让他识得了甜,再去吃苦,没人会受得了的。
……
午膳时。
怀青看着书院伙房里送来的饭菜,头都大了。
最近给的饭一天比一天少,到今天,这几片青青的菜叶子和一小碗饭,够谁吃呢?
简直像应付叫花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