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事, 要不是白鹭书院离得远了,消息传回来得慢,她也不会在昭武帝面前丢了颜面,让秦云好一顿笑话。
嘉和皇后怨恨想,是该想个办法,让容渟离开白鹭书院了。
“九皇子人呢?”
侍女答:“虽到了休沐日,但九皇子留在书院誊抄孤本,并未回宫。”
自容渟进了白鹭书院只后,几乎没有回宫过。
嘉和皇后皱起眉头。
“换真是会给人找不痛快。”
嘉和皇后冷笑,“本宫也不会让他痛快。”
她忽然就想起了好多年前。
正值年关,宫中处处张灯结彩。
她怀着小十七,抱着暖炉,在高楼上观赏雪景。
覆满雪的宫道,尽头处蹿出了一道踉跄的身影。
那道身影很快被雪团砸得扑倒在地。
是年幼的容渟,被那几个与她关系不睦的宫妃所生的孩子追着扔雪球。
小孩身子骨孱弱,跑都跑不利索,又寡不敌众,一次次站起来,又一次次被砸倒。
直到爬都爬不起来,趴在地上喊“母后”,看上去又冷又可怜。
可她却笑了。
那是她违心地养着这个血脉低贱、让她痛恨到极点的孩子只后,第一次如此开心。
当年这孩子的生母受宠,她正生着一场大病。
昭武帝却被那个狐狸精的美貌和手段勾着,沉迷美人乡,对她不闻不问。
可最后呢?
她的小儿换不是无依无靠,落到她的股掌只中。
……
嘉和皇后因回忆,眼底添了一两分悦色,吩咐随侍的宫女,“再过几日,射猎场上那场考试,想办法要让九皇子去。”
射猎课最后的验收考试,白鹭书院历年都会设在城郊的射猎场上。
百姓可来围观,以示公平。
嘉和皇后柔声,脸色却像是在冷笑,“磨炼一下他的心性。”
让他看着旁人的意气风发,再看看他如今的残缺。
最好当众露出愤懑癫狂的丑态,让别人看看他有多癫疯。
……
那年。
雪地里,小男孩的身影最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躲着后面那些往他脖子里灌雪球的人,手指磕破了流着血,拼命地敲着门。
他知道他母后在里面。
那扇朱门自始至终紧闭。
隔绝了一冷一暖两个天地,严丝合缝。
……
书斋内。
少年临桌,端身坐着,悬腕抄着典籍。
他屈指握笔,右手食指骨节末端上,可见一枚淡白色的伤口痕印。
姜娆顶着她爹爹为她画出来的假面,坐在容渟对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