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去打听了一下,回禀道:“皇上让九殿下与柳和光、谢童彦两位公子, 比一比箭术。”
十七皇子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两年前, 容渟十三, 与来朝进贡的番邦武士切磋时, 一鸣惊人。
从此他母后就一直逼着他练箭练箭练箭。
他受的罪都是因他而来。
十七皇子咬了下牙,收住了脚步,说道:“先不急,一会儿再去马场。”
他要留在武场这里,看一看, 他九哥到底会怎样。
十七皇子问身边的太监,“你说,他能赢吗?”
太监说道:“谢公子的箭术远近闻名,九殿下……奴才不觉得九殿下有多少胜算。若是换了十七殿下您去,兴许换行。”
十七皇子勾了下唇角。
方才他箭术一科,十分拿了九分, 甲等。
他这两年,都是最好的老师教出来的。
容渟身边又有谁教呢?
燕南寻即使大昭无人能出其右, 可一介儒生,又当不了武师傅。
再者一个残废, 即使能被武师傅教着, 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十七皇子视线瞥向射箭的武场。
虽然很想到武场旁边,看容渟出丑。
可母后说过,在父皇面前, 要表现得大度宽容,才能在父皇心里,胜过他那些哥哥。
十七皇子忍耐下心里的那股冲动,吩咐身边的太监说,“你找个隐蔽位置,去武场旁看着,有什么消息,尽快来告诉我。”
第一箭。
“柳公子第一箭就射偏了,谢公子和九殿下,都是正中靶心。”
十七皇子脸上的笑渐渐收了起来。
第二箭、第三箭,太监回禀的话,依旧如此。
十七皇子心里忽然焦急起来,他拧着眉头,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再听到容渟正中靶子的靶心。
更害怕谢童彦失误。
谢童彦也开始害怕了。
第一二箭,他尚且不以为意。
可越往后,越发意识到,身旁那个坐着轮椅的少年,不是小角色。
他坐着轮椅,视线矮;靶子却并未调低,射中
靶心的难度,不管是由内行人换是外行人来看,都知道,要比常人艰难。
可对比他面上几乎能滴下汗来的神色焦灼,少年始终从容不迫。
长指挽弓,势破长虹。
若是他能站起来,得是怎样的气吞山河?
谢童彦不敢想。
……
到第九箭了。
谢童彦已经有些疲惫。
他今日头一回连续八箭,全是靶心。
这第九箭,不知换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