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帮你什么忙,直说。”
“你可知道瑞县那位左大人升官,调到江州州府去了?我想等开春河道化冻后去一趟,当初被左大人收留,只给了谢礼,未曾当面道谢过,有失体统。”
姜谨行正襟危坐起来,语气严肃而正经。
姜娆手指一下戳到他额头上,拧眉道:“你是自己近日来拘谨,借着给左大人升官道贺的由头,想跑出去玩吧?”
姜谨行不置可否,姜娆摇头,“爹爹定然不许。”
姜谨行瘪着嘴连声求,“阿姐阿姐,我求求你,你去帮我求求爹爹,我再在书院里头待下去,快待成木头了,这梅雨季节,我都快发霉,烂掉了。”
姜娆乜了姜谨行一眼,他一双圆圆眼睛目光明亮,面色红润,哪有半点颓唐模样。
“玩心重。”她说。
姜谨行慧黠转了下眼珠,一下蔫起来,趴在桌边,声线软弱地祈求,“阿姐……阿姐啊……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
他冒出一根手指,“你就帮我,这一回。”
姜娆被他一声声唤着,有些被软化,姜谨行这几个年头长得疯,个头高,揠苗一般疯长,看上去有了几分小大人的样子。让他独自出京,安排好人跟着,也算历练,只是换担心他的功课,正有些迟疑,门上垂帘又被人掀开。
一看进来的人影,姜谨行立马端坐起来。
姜娆手忙脚乱,收拢手里的红线,塞进怀里,藏了起来。
姜谨行端坐归端坐,一眨眼便被乌鹊提了起来,去院子里比划功夫。
容渟进来,手里拿着的一油纸袋糖炒栗子自然而然就塞到了姜娆手里,他坐到姜娆一旁,给自己沏茶倒茶。
他口腹只欲不重,五谷经口不经心,对用膳一事,甚至甚是倦乏。好在姜娆口味刁,又是个爱新鲜的,街上哪家小贩出了新的花样,她总是要尝上一尝的。因着她这秉性,容渟记得她口味习惯,跟着识得了些烟火滋味,“听小贩说,这是从衢陵那边摘的板栗,他说回甘久,比糖水甜,你尝一尝。”
姜娆低头看着纸袋,见里头栗子有几个已经剥好的,捏出来一 个含在嘴里,果然蜜一样甜,她含含糊糊地问,“乌鹊捞谨行出去比武去了?”
“他想去江州,就得拿出能去江州的本事。”
容渟的声线里带着一股无情,喝了两口茶后,取过纸袋,慢条斯理地剥着栗子。
院子里有嗖嗖的拳脚比划声和姜谨行能屈能伸打不过就喊乌鹊哥的讨饶声。
姜娆往外看了一眼,听到容渟的声音,又将目光扭了回来。
“叫他与乌鹊切磋切磋,看看他功夫学得如何。至于文课如何,待会儿我问一问。”
姜娆觉得这主意很是不错。
容渟眼皮微垂,两指并拢将板栗外壳捏得粉碎,状若无心地说道:“他最近倒是清闲,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姜娆听清他这凉薄声线里压着的怨怼,捧着脸颊,专心致志地看着他捏碎栗子壳的动作,精致的杏眼眯了眯,手指伸出去,轻轻点了点他手背,“说好的,你在想什么,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