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书办老爷也是吃惯的嘴儿,他家里条件真正一般,人生起步就是父母给他娶了燕京出身的媳妇儿。
这还是头些年战乱的祸端,人家流落到那儿,他捡着了。
那燕京姑娘在燕京里不稀罕,可是到了金滇这样的边城,凡有聚会,带着夫人赴宴,一开口,我这媳妇儿,燕京人士!
多体面啊。
书办老爷想娶燕京出身的媳妇儿,却没有什么银钱,求了官媒,也最多给了三十贯聘礼。
三十贯在金滇是个钱儿,在燕京就啥也不是。便是嫁给燕京街面普通的人家,那也得二三十贯呢,又何苦嫁那般远去。
如此,金滇书办老爷这美事儿,就一直挂在官媒那边足足有三年,可谁能想到,这门亲事就像是给黄姑娘预备下的。
门当户对,身体康健,虽是鳏夫,前面没的那位却没有生产,如此进门便能做主了。
黄姑娘自然想嫁,她哥嫂愤恨,自然是收了聘礼就打发这姑娘出门去了。
人家真就是一身衣裳,带了八个瓷器出的门。
可万想不到的事儿,这姑娘也是一重一重的坑等着她兄嫂呢。
翻身人家就到衙门里再次上告了,她没告自己的哥哥,告的是家里外人,说是俩嫂子盗窃了她的嫁妆。
几百贯的官司,人家手里有父母留下的嫁妆单子,又请了名声好的讼先生,找对路子,这俩嫂子就被带走问话了。
她嫂子被官差锁拿,没走到衙门裤都尿了,大老爷一开堂,还没问呢,就一五一十都说出来了,还互相推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