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奶”“奶”,而今吃青瓜那也是要抛费一些人力物力的。
“……四“奶”“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这一样的媳“妇”儿,一样的儿子,四个鸡子儿,咋就不能一人家俩呢,这不是欺负人么?”
肚子圆溜溜的“妇”人放下正在拆的旧衣,满眼是泪的问七茜儿。
七茜儿从过去的纠结里略清醒,便顺势点头道:“啊,这事儿也没错啊。”
得到心里想要的话,小媳“妇”便舒心的叹息了一声,“摸”“摸”肚子又难受起来了:“这不是欺负人么?”
自打七茜儿怀了身子,她就喜欢接触一样有孕的“妇”人,主要大家说的话都是一样的,遇到的苦楚也是一样的,如此,每日里在常连芳家的小花园子,便聚集了一群六部巷的大肚婆,说是赏花散心的,其实就是抱怨生活里的为难。
按道理,都是官吏家的女眷,应该家丑不可外扬,偏这世上有一类人叫做大肚婆,只要有了身子,过去能容的,此刻就不能容了,也搞不清为什么,总而言之就是各种委屈。
七茜儿就是听听,张婉如,柴氏从前也从未接触过这样的苦楚,也来听个稀罕,一般是不多言的。
亲卫巷子除了丁鱼娘,其余媳“妇”儿都是个没婆婆的,她们这样的纷争就少,可别的家户这样的事情可多了。
关门过日子,大钱气,小钱气,其实都差不离的。
自打陈大胜离开,七茜儿有几个月是不畅快的,可是自从加入了这个小碎嘴团体,在别人不幸的衬托下,她莫名的就幸福了,并还臭不要脸开始指点起旁人了。
今儿来的大肚婆不多,就四个,七茜儿,张婉如,柴氏,抱怨这小媳“妇”姓丁,是从前一起逃难出来的钱吕氏的二儿媳“妇”。
吕氏是带着儿子女儿一起出来随军逃难的,后来她男人死了,靠着陈家的庇护才在泉后街有了个大宅子落脚,又靠着卖水这件事给家里存了一些家资,还在外县置办了个三百亩地的小庄子。
于亲卫巷这边她家肯定是穷人,可出了巷子那也是挺可以的家门了,她家两个儿子比较愚,读书上没有什么大出息,可也是穿着长衫在学里混着,算作是体面人家的。
钱家守孝的时间跟七茜儿差不多,七茜儿出孝,钱家也出孝,钱吕氏没有什么大本事,就只会个勤俭节约。
人家却单靠着这种本事,总算把家业支撑起来了,两个儿子出孝之后,也是迅速在庆丰城娶了小户人家的女儿,并且是花一份钱同天娶俩儿媳“妇”,这俩媳“妇”又搭伴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