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自己不知足,会坏了福分,她就努力做个比谁都好的娘子。
而潘八巧却想,她好像是一下子就长大了一般,嫁了人就养如了个猴儿,旁个做主“妇”的夫唱“妇”随,她嫁了人每天在地面上找不到男人,要去树上去旮旯里翻自己男人去。
她娘家哥说,相公是吃过大苦有心病的人,她是高嫁,她该知足,可是她什么时候能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相公呢?
他又什么时候能不抱着那把可怕的大刀睡觉?
至于张婉如,她是个自得的,然而也看不上童金台悄悄藏私房,她有嫁妆倒是无所谓,可最受不了半夜里在被窝翻身,“摸”不到男人却时常能“摸”到炊饼,大干馍馍,这些还算好的,只要他从席面回来,被窝里就会出现鸡腿儿鸡架子,有一日还有一只整鸭子被她汁水淋漓的“摸”了出来。
她捂着自己那床价值百贯的百子千孙被,就哭着看那家伙做梦啃鸭子。
人家睡着就一整只啃完了。
没错儿,老刀女婿们都就有闭着眼做梦吃东西的好习“性”。
七茜儿看大家神情古怪,就奇怪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可有为难的地方?”
潘氏立刻摇头:“怎么会,我家相公对我无有不依的。”
柴氏也说:“我就为难在那些庄子,到现在还没有理清楚,正跟我娘家学呢。”
张婉如也瞬间“露”出甜笑道:“说什么呢?我多闲呀,成日子吃得好,喝的好,我家相公知冷知热对我爹娘比亲儿子还亲,多少想往我家送人的都被他打发了,我还能有为难?没有!不为难!我就是想起来,今年京里好似流行大宝相花儿的衣裳,我却一件没做,明儿可穿什么去呀?”
柴氏立刻附和,别扭的点头笑道:“就是,就是,明儿可穿什么好啊?”
总归,被窝里打牙放屁啃鸭子,那也是各自被窝里的事情,往外说是傻子,不说!她们就是全大梁最幸福的掌家“奶”“奶”。
都说七茜儿家里家外一把抓,统管满门都没有出过半点错误,谁的面前能说点闲话“露”点苦,就这个妯娌不成。
潘氏手里把钱紧,她最会过日子,出来进去就是那几套庄重衣裳,不赶时兴她就心轻,反倒是笑眯眯的问七茜儿:“嫂子,却不知道你带哪套谱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