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从钱庄到皇宫东门几乎是驾马飞驰而过,途中冲撞了不少摊位,这才赶在天色变暗之前把人带到堂上。
堂前多了一个人,是太医院的梁太医。
“双元姑姑,坐吧。”江郁扯着嘴角笑了笑,指向一旁的椅子。
双元不明所以,不动声色打量一眼在场三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平静。于是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按江郁的指示落了座。
“江 公公请我来有何要事?”
江郁慢悠悠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手边圆桌上,笑道:“不急,双元姑姑先饮盏茶,休息片刻,其他的咱们慢慢儿聊。”
他这样不紧不慢,双元更摸不清头脑了。她将信将疑地瞥了一眼茶杯中颜色浓郁的茶水,又看了看江郁的脸色,最后闭着眼睛仰头一饮而尽。
“不过是一盏浓茶,怕你半道儿犯困,姑姑这副模样倒像是我在茶里下毒了。”
双元放下茶盏,沉闷不语。
堂上一炷香燃至尽头,江郁拍了一下掌,朗声道:“梁太医,劳烦你替她把脉。”
双元微怔,“江公公,我没病啊。”
“姑姑不必紧张,待会儿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即可,至于虚实,梁太医自会分辨。”
颜思卿饶有兴趣地看着,刚才她也好奇把梁太医叫来干什么,现在总算明白了。人在心慌或撒谎时心率会有变化,而心率大多数时候与脉搏跳动是一致的。江郁发问,梁太医把脉,这不就是手动测谎仪吗。
审问开始,颜思卿能明显听出江郁对双元的语气比对待秀女要凌厉许多。
问了没几句,一个小太监突然从外边进来,在江郁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递过一张信封。
江郁的脸色变了。
“双元姑姑,你最近收获颇丰啊。”
他撕开信封,里面是整整十张银票。
双元的手腕还在梁太医手里,可她明显已经坐不住了,额头落下几滴冷汗,强作镇定地说:“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江郁轻哂,“若是我没猜错,钱庄存据还在你身上吧?”
“江公公,我存我自己的钱,不违法吧?”
“存钱不违法,就怕你这钱来路不干净。”说罢,江郁把银票塞回小太监手里,冷声道:“查查这银票的来路。”
“是。”
朝廷发行的银票每一张上面都有编号,在下发到各省州县之前户部都会做好登记,银票流通过程中如果跨省也需上报登记。而且朝廷每年会更新一次银票版面,户部档案直接根据年份分档,所以江郁想要查这笔钱的来路根本不费力气,只需要跑一趟户部即可。
双元的脸色很难看,她心里清楚许多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梁太医突然松开了她的手,扭头向江郁递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江郁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给自己也倒了杯热茶。
没过多久小太监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户部的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