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川叹息一声,“道理是不错,可我早就问过守城的士卒,当日梁太医并未回京。天下之大,一时半会的要举国通缉她并非易事。”
“我有办法。”颜思卿胸有成竹地说。
“与我说说,是何等妙计?”
颜思卿嘴角微微扬起,“让人放出消息,就说梅鹤白身涉谋逆重案,已被缉拿,正在狱中接受严刑拷打。反正说的越惨越好,传的越盛越妙。”
顾平川瞬间心领神会,只是尚有些迟疑,“梁太医也不傻,你说梅鹤白被抓,她就能相信吗?”
“若是假的不行,那就来真的。”
此言一出,顾平川的表情明显怪异了。
颜思卿又补一句:“我是说真抓起来,没说真动刑啊。”
“他身上并无实物罪证,纵是刑部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抓人。”
“刑部不能,那宣御司呢?”
顾平川恍然。
险些忘了宣御司还有这个权限。
他不禁哑然失笑,随即啧啧感叹:“宣御司设立时多少朝臣为这一项职权拼死谏阻,而今是真派上大用场了。”
半个时辰之后,颜思卿回到了久违的昭阳宫。
宫中一草一木都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除了那一盆夜来香早已经被丢了出去。一众妃嫔得知皇后回宫,陆续命宫女前来恭贺慰问,还都不是空着手来的,最次的也提了一盒补品。
颜思卿点了点数目,扭头让人塞进了库房。
傍晚,红蔷也回来了,苏静安早早架起火锅,一下午都闷在厨房备菜,就等晚上为帝后二人重逢庆贺。
直到小别胜新婚时隔半月终于重聚在昭阳宫的两人坐在桌前,闻着火锅的飘香,颜思 卿盯着盘里碎冰上新鲜的鸭肠看了许久。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遗忘了。
你看这个鸭肠它又细又长,像绳索一样。
漂亮。
“陛下,我可能还有件事不小心忘记了。”
“什么?”
夜深,宣国公府后门外停靠的某驾马车上,一位命运悲惨的公公终于挣脱了身上的束缚,钻出马车呼吸新鲜空气。
…
自从现任皇帝登记以后,宣御司已经许久没有受到重用,闲了这么久总算接到个彰显权势的活儿,怎能不尽心尽力。
顾平川吩咐下去令他们捉拿梅鹤白,当夜凌晨,两列穿着正装配长刀的公公气势汹汹闯进梅府,不动府中一草一木,直接冲进内室带走了睡梦中的人。
梅鹤白又料到这个结果,被拽起来时的神情倒是平静,不动声色往指缝里藏了些浅黄色的粉末。
他自以为瞒天过海,宣御司的人久在宫闱见过多少大场面,这点手段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们?梅鹤白被押着走出院子,江郁扫他一眼,眉头微凝。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