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茫然地转身,门口一胖一瘦两个人看到了他的面目,激动地扑过来将他紧紧搂住,“真的是你啊,沉香!”
是柱子和狗蛋,自幼的邻居和同窗,经年不见,他们都长大了。
住在隔壁的柱子娘听见动静急忙赶了过来,见到沉香都有点不敢认了,整日柴米油盐的中年妇人也不禁红了眼眶,拿手比划着他的身高,“沉香,你回来了?这么多年没见,长大了啊……”
沉香小时候带柱子他们出去疯玩,柱子娘经常带着柱子到刘彦昌面前告状,几年过去,她还是满面红光的老样子。
“我爹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吗?”
“这个……他是在你们走后的一年多回来的。”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别时容易见时难。
落叶为新坟盖上一层萧索枯黄,一块不起眼的木板立在前头,不知村中哪个识字的热心人用生涩的书法在上面写下“刘彦昌之墓”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简单的一幕,却让沉香无法理解。
上一次相见,爹在繁华的苏州街市带他散心,这一次相见,却是隔着故乡的黄土,对着一方矮矮的坟墓发怔。
坟墓里埋的是谁,是爹吗?爹为什么不在灯笼铺,为什么不来看看儿子?
沉香扑通一声跪倒在坟前,五脏六腑揪在一起,想要拼命呼天抢地,却只有吐不出来的热血闷在胸口,泪水汹涌而出,被瑟瑟秋风一吹,泪痕凝在唇角,刺刺痒痒。
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真的……
沉香发疯似的用手去刨混着枯叶的黄土,“我爹不会死的……我爹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