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梁赵天栋面面相觑,这哪里能走
由那赵天梁身形再低了几分,看了看左右死寂的灵堂,方是低声作禀。
“二爷,在那边的是北静王爷”
风雪暂停,正是月明星稀的时景。
穿堂附近上夜的小厮都被赵大赵二打发走,向东的门虚掩着,向西朝贾母上院的那处门吱呀一声打开。
贾琏一手提着伞一手执灯入内,脚下靴子踩在雪地无声,靠近穿堂中侯在哪儿的黑影。
灯光将夜色驱散,那对襟披风的兜帽下,北静王水溶的面貌显现。
郡驾果然在此,灯火照耀,使之一半脸色都蒙上阴影。
水溶对襟披风外还系着一件斗篷,这时任由灌入的冷风吹拂,两眼目视贾琏过来。
“倾城伯,别来无恙”
贾琏摇摇头,两手提着东西粗略作辑,道“什么倾城伯不值得说道的东西,王爷有事直说就是了。”
水溶哑然失笑。
本来还想就那被朝廷褫夺的爵位说一说,但见贾琏这般来回,便不禁是将那琐碎的话都抛了。
水溶正色过来,眼中目光毫无动摇之色,郑重道“时至今日,小王对你贾琏的帮衬不少,往日说那旋风般周全的人做不得了。如今有一事,还请你鼎力相助,权当回报
于小王”
说着,水溶那冻僵的身子微微俯落。
贾琏还以为这位要躬身见礼,正要来拦,水溶却已经敛衽跪下。
寒风呼啸的越紧,复有飘雪落下,掩埋进荣府此处穿堂当中。
贾琏面上讶然之意渐消,将灯伞都抛下,好不容易来扶水溶起身来,见疑道“俺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市井百姓,王爷想要做些什么大事,值得这般大礼”
水溶任由额头上沾染的冰雪消融,往东面拱拱手。
“世兄不是外人,我愿直抒胸臆。东宫素来体弱,如今又被圈禁数年,已经是亡命在旦夕之间还望助我搭救东宫于危难之间,事成之后正本清源,世兄又岂还用受那发配流离之苦”
水溶不是无端过来寻人、说这话的。
一来贾琏耕耘官场多年,不仅熟悉宫廷,门生故吏更不在少数,只京营里面就有几个说得动的军官在。二则王子腾身死,贾琏这个婿子,多少能得到些王子腾旧部的拥护。
要做大事,就缺贾琏这般的人手
“搭救东宫”
贾琏想了想,望着水溶的目光不免就有些生冷了,退后一步。
他为官多年,已经听出了隐意。
倾倒在雪地当中的灯火,这时悄无声息的熄灭了去。
贾琏道“王爷也是读过书,会做官的人。敢问搭救太子出来后,却置今上于何地”
违抗皇命,东宫也不过说废就废。
除非
“陛下年迈,耽于国事,请即太上皇位,东宫法位端正,当为天子”
水溶目光炯炯,语气决绝,望向贾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