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心中不悦,面不改色地讽刺了回去:“无妨,孤知祢衡向来不识眼色,不会怪罪。”
郑平过来不是找曹司空吵架的。刚才的那一句不过是顺着祢衡这一人设的随口问候,毕竟要是对着曹操一张臭脸,他还能当做看不到,那他也就不是“祢衡”了。
因此,他没有跟曹操抬杠,而是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见他如此“自觉”,曹操眉宇一跳。但曹操终究没说什么,只冷冷地询问:
“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衡离家已久,欲启程回返。”
听到这个答案,曹操差点咬住舌尖。
虽然他每天都在期待祢衡早点卷铺盖滚蛋,但当郑平真的提出离意的时候,曹操一点也不想爽快放人。
原因无他,就跟祢衡喜欢和他对着干一样,他也看祢衡不爽,不想让对方顺利地达成目的。
所以曹操故意开口:“你不过是一介白身,去找县衙便可,何必过来找孤?”
听到曹操称他为“白身”,郑平没有辩驳,更没有拿出侯印的打算——尽管他猜测曹操八成已经知道他身负爵位的消息。
他随口道:“即便我向县衙申请传书,他们也会向你通禀。总归是要经过你的首肯,何必多此一举?”
他就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曹操如今对许县的掌控力,让曹操不由双目一凛,重新打量了他几眼。
未看出任何异常,曹操收回目光:“你如此开罪孤,哪来的胆气请孤替你开这份传书?”
“司空是个聪明人。利己利人之事,为何不做?”
这是“祢衡”第一次夸赞曹操,可曹操一点也不觉得愉快。
正如郑平所言,他要走,曹操绝对放炮庆祝,恨不得他走得越远越好。因此哪怕不爽祢衡,想要祢衡吃瘪,狠狠地为难他,却不会真的卡着送他走的通行文书,反而恨不得送他十份、百份,让他早日滚蛋别凑自己跟前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