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里,县衙传来消息,说前几天他所举的案件已对供完毕,覃绰等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希望当面向郑平道歉,求得原谅。

郑平没有答应,覃绰等人真正该道歉的人亦非是他。

这世上,有些过错无法补救。他们带着恶念,因为口角之争而以众欺少,从背后暗算,伤害一个与他们共事的年轻生命。其中一两人甚至下了死手,抱着“即便死了也只能算祢衡活该”的不在意,净往人的软肋上打。

若非被郑平设计拆穿,揭露他们的恶劣行迹,他们根本不会因为所谓的良心而去县衙自守,更不会对祢衡抱有任何歉意。

“负荆请罪?不过是情势所迫罢了,被压着七寸,即便是毒蛇也会低头。”

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既然口口声声称自己有赎罪之心,去服劳役赎罪岂非更具诚意?

郑平不欲理会那几人的请求,公差只好独自回返。临走前还向他提起那只被窃的珪瓒。

“……覃绰把他卖给了行商,那行商用上等玉杯的价钱收了珪瓒,已于半个月前离开都城。”

买下珪瓒的行商应当是识货之人,而且十分胆大。他给了覃绰一大笔钱,自己带着珪瓒连夜离开了许都。

没能找回另外半只珪瓒,郑平并不意外。但他还是略略蹙眉,以此表达对这结果的不满。

果然,见他神色不豫,公差立即道:“失物未能归还,这覃绰的处罚,还要再加三等……”

送走公差,郑平去各个交易之市买了自己需求的商品,这才回了孔府。

郑平出行的那天,孔融将他送到城门口,斟酒道别。

郑平一口饮尽杯中佳酿,覆卮以示。

“路上保重。”

“君亦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