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植物学家熟悉每一片叶片经络的方向,知道它们会抵达哪里,也知道它们会在哪里消失不见。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会知道叶望的每一天通向哪里,尽管他肆意、自由、散漫无常,他总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叶望的人之一,穷尽所有的答案,他就能找到那个最终的归途,哪怕那没有任何规律,只是千千万万条归途中无比平凡的一条。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在自作多情。
叶望想去哪里,没有人能提前知道,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干涉。
就像他十年后突然回到这个老旧小区一样,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作任何交代的意思,好像这十年就只是一场慵懒的午觉一样。
午觉睡醒了,就随随便便地再次出现了,若无其事地对你打招呼。
嗨,好久不见。
离了舞台,叶望把耀眼不羁的银色短发染成了低调的灰咖色,反而显得皮肤更加雪白,眉眼细长,瞳仁很深,在昏暗的日光下也同样美得惊心动魄。
那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踏入异次元的错觉,好像对面是一个ar,或者别的什么互动游戏——反正不可能是那个真实的人,叶望。
夏栖鲸迟钝地点了下头。
然后好像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打招呼,小声道:“……好久不见。”
“怎么这么生分,”叶望笑道,“你以前可是哥哥哥哥叫我的,这么多年不见,只剩一句‘好久不见’啦?”
夏栖鲸仍旧是呆呆木木的样子,反常得现场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周毓玲以为他是摔了蛋糕才这么紧张,连忙把他拉进来,道:“摔了就摔了,本来就叫你不要买什么蛋糕嘛,天气热,放不久的,”
“啊,”夏栖鲸道,“这是时屿买的,他知道今天您过生日,特意从蛋糕店买的。”
时屿从黑暗中闷声走出来。
周毓玲这才发现后面还有个人,吓了一跳,连忙把他也拉进来:“怎么不说话呢,我以为外头没人了。哎,我一个老太婆,过什么生日,臊都臊死了,你们破费这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