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是一面木制的屏风墙,衣柜以推拉的方式隐藏在墙面之中;绕过屏风,右前方是完全开放式的卧室,两个台阶走上去就是一张超大尺寸的双人床,中间间隔一扇磨砂玻璃,左侧就是半开放式的浴室。
整个屋子的空间刻意释放了出来,感觉有些紧密,却又不会拥挤,可以自如地利用每一个角落。
不过,此时空间里堆放着两个行李箱,还有一大堆纸盒子,这些都是蓝礼搬家的行李,当初搬家完毕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整理,直接就飞往了多伦多。
看着如此一大堆行李,蓝礼不由觉得有些头疼。他知道,迟早都是要整理的,即使不是今天,明天也要整理,否则从特柳赖德回来之后,这里还是保持原样,一样要从头开始。
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蓝礼觉得整理的工作还是放一放吧,他现在需要的是放松,于是他在公寓里停留了不到五分钟,将行李丢下之后,又一次转身离开了。
抵达西奈山医院的时候,才十一点出头,这里依旧是一片宁静,仿佛外界的事情对这里没有任何影响一般,世界的万千变幻都被严严实实地阻挡在了那红色的砖墙之外,那熟悉又令人排斥的气息让蓝礼的烦躁和疲倦似乎稍稍缓解了一些。
远远地,蓝礼就又看到了蹲在病房门口的安妮-西里曼,小妮子双手支撑着脸颊,就好像盛开的向日葵,胖乎乎的脸颊又一次嘟了起来,那撅起的小嘴完全可以挂上油瓶,似乎在和自己生闷气,那可爱的模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蓝礼在距离安妮还有三步的地方蹲了下来,“所以,今天又没有排便吗?”
“嗯。”安妮皱了皱鼻头,郁闷地点了点头,但回答完之后,就觉得有些异常,抬起头撇了一眼,眉毛紧皱起来,一脸嫌弃的模样,“你是谁啊?”
蓝礼此时才意识到,他还武装着呢,于是摘下棒球帽,抬手将头发随意翻了翻,对着安妮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才几周时间不见,就已经不认识我了?”
“噢!蓝礼!”安妮那张笑脸立刻就绽放了开来,仿佛花骨朵开放一般,整个眉宇都舒展开来,世界都明朗了起来,连带着蓝礼的嘴角也跟随着一起上扬了起来,但随后,安妮就收起了笑容,气呼呼地将双手盘在了胸前,嘟着嘴巴,“哼!我上周排便都很顺畅,你却没有过来表扬我。”然后小姑娘直接就别开了脸庞,一脸“我嫌弃你”的模样,气呼呼地扬起了下巴。
看着安妮的模样,蓝礼忍不住就轻笑了起来,沉闷的笑声在胸腔里回荡着。他喜欢这样的时刻,他依旧是蓝礼,一个普通的志愿护工,没有什么特殊,也没有什么光环,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