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却毫不介意,用力点了点头,畅快地笑了起来,“是的,就像个神经病一样。”
蓝礼的思绪收了回来,短短的几秒钟之内,脑海里已经是沧海桑田,“我从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超脱于我的身体之外,而我的存在却又如此真实。”
这一句话,蓝礼说的是法文。
在哲学领域里,法国和德国确实拥有领先于世界的研究水平,即使是英国,在剑桥的哲学系里,也已经不复当年的繁茂了。当然,蓝礼可以将其翻译成为英文,但法文和德文在古典文学以及哲学思辨的方面,用词都会有着细节的区别,想要品味出其中的原汁原味,最好还是要使用原本的语言。
托尼却是愣了愣,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然后求助地看向了伍迪,伍迪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又不是我说的,你应该去询问当事人才对。”可是抱怨完之后,伍迪还是开口翻译了一遍,视线最后落在了蓝礼身上,“阿尔贝-加缪(albert-ca)?”
蓝礼点点头给予了肯定。
阿尔贝-加缪是1957年诺贝尔文学奖的得主,也是法国最著名的存在主义、荒诞哲学代表人物之一。
如果放在上一世,蓝礼根本不知道这些内容,因为在国内的教育系统里,哲学显然不是人见人爱的香馍馍;但这一世,哲学课程却是每一位贵族必须学习的内容,以前蓝礼不明白原因,现在总算是理解了。
很多时候,那些知识都融入了血液之中,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即使这些知识已经从脑海里消失,但它们的影响力还是无处不在。它赋予了一个人看待事物的不同眼光。这,才是学习的本质。
现在蓝礼再去观看“超脱”这部电影,感触应该会和上一世截然不同。
“阿尔贝-加缪?”托尼重复了一遍,细细咀嚼起来,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我回去需要好好做一做功课了。”
托尼并没有不懂装懂,而是秉持着一派虚心学习的姿态,认认真真地拿出了一支笔,然后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下来。那专注的模样有些滑稽,却没有人会笑话他。
完毕之后,他才抬起头来,再一次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蓝礼,“怎么样,你是否愿意出演这部作品?”
托尼那迫不及待的模样,根本没有给蓝礼留下思考时间,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一股赤子之心,从来不曾掩饰。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其实是十分冒犯的举动,根本不懂什么社交礼仪;但蓝礼却油然滋生出了一丝钦佩,就好像伍迪一样,他们唯一在乎的就是电影,仅此而已。
看着孩子气的托尼,蓝礼突然就想要恶作剧一番,于是他往后靠了靠,一副待价而沽的模样,“我们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讨论呢,比如说,片酬。”
蓝礼原本以为自己高傲的挑衅行为,将会激怒托尼;又或者是伍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