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内森脸颊写满了担忧,六神无主,“怎么办,怎么办……海瑟,海瑟是蓝礼最好的朋友之一,蓝礼甚至还在柏林给海瑟带了礼物。”
安迪懊恼地闭上了眼睛,充满了悔恨。他应该多了解一些的,他应该多关心一些的。但,现在都已经太晚了。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闭上眼睛的罗伊。
罗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蓝礼会照顾好他自己的。我们,我们尽快赶去西奈山医院吧。”抬起手,抓了抓犹如鸟巢一般的满头乱发,无数纷乱的思绪,却理清不出一个线头。“安迪,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把蓝礼留在柏林?”
安迪和罗伊交换了一个视线,却没有答案。
狂奔,一路狂奔。蓝礼只觉得胸膛正在燃烧,那股灼热是如此汹涌、如此猛烈,以至于他几乎就要无法呼吸。他需要一点新鲜空气。于是,他就这样做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跟随着本能,放开脚步,朝着前方狂奔,甚至不确定这个方向是否是正确的,又指向何方。
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两世为人,看透生死,历经沧桑,但此时此刻,大脑依旧当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有空白,大片大片的空白,没有来得令人恐慌,心跳完全失去了节奏,慌乱而急促地撞击着。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肺部终于不堪重负,呼吸开始变得灼热而汹涌起来,双脚终于停下来,双手支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因为太过急促,而开始咳嗽起来,猛烈地咳嗽,翻江倒海,几乎就要开始呕吐。
凛冽刺骨的空气顺着呼吸钻入身体里,极度寒冷与极度闷热碰撞在一起之后,四肢刹那间都冰冷了下来,大脑终于恢复了冷静。
海瑟。
这不是他的故事,而是海瑟的。现在躺在病床之上陷入昏迷的那个人,是海瑟;现在迫切需要帮助的那个人,是海瑟。不是他。
站直身体,慌乱地打量着四周,钢筋森林的压抑和汹涌人潮的迷茫,每一个独立个体是如此渺小,一个不小心,就迷失在了这座城市之中。一辆出租车空车进入了眼帘,蓝礼连忙抬手示意对方停下来,顺利地上车,然后开口说道,“西奈山医院。”
当出租车抵达医院时,蓝礼这才发现,匆忙跑出来,他没有携带钱包,也没有携带手机。
“蓝礼,对吧?”司机认出了蓝礼的模样,对着后视镜说道,“我认得你,我看过’爱疯了’。如果你没有携带钱包,可以暂时欠着,下次再一起给我。”捕捉到了蓝礼眼神里的慌乱,司机微笑地说道,“每个人都有意外情况。不知道你为什么前来医院,但,希望一切事情都可以好起来。”
“谢谢。”蓝礼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吧,我之后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