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即使海瑟陷入沉睡,病情也不会缓和,甚至可能还会加剧恶化;医生说,如果持续没有恢复意识,昏迷状态之下出现窒息症状的话,情况将无法预料;医生还说,过去三周时间里,海瑟的病情恶化速度远远超出了想象,直接从第一阶段进入了第二阶段,未来有着太多未知,现有的医疗条件,对该病症依旧束手无策……
时间,生死,永恒。人类亘古不变的话题,千万年过去之后,依旧如此。
在安迪、罗伊和内森的注视之下,蓝礼拿起了桌面上的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安迪和罗伊交换了一个视线,询问着对方,但两个人都不明所以。
……
安德烈-汉密尔顿敞开衬衫,慵懒悠闲地躺在沙滩椅之上,耳边传来模特们叽叽喳喳的嬉笑声,还有大海里正在打闹的欢笑声,加勒比海那令人心醉的蓝色轻轻荡漾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推动着豪华私人游艇,犹如摇篮曲一般惬意,漫天夕阳洒落下来,橘色的光晕让整个世界都变得瑰丽而迤逦起来。
寒冷的二月,他总是能够寻找到阳光的角度,享受片刻的宁静。
小矮桌之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这是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伸手拿起了手机,接通之后放在了耳边,“这里是安德烈,你最好有一个完美的理由,打扰我的美好休假。”
“这里是蓝礼,这个理由如何。”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一个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却没有熟悉中的轻松写意,而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疲惫。安德烈站了起来,离开了吵闹不已的船头,朝着船尾方向走了过去,“我猜,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船尾的空间顿时变得宁静下来,柔顺的东南风将束缚在桅杆之上的风帆吹得猎猎作响,夕阳肆无忌惮地填充着视线的每一个角落,满眼的蓝色犹如破碎的水晶,洒落整片大海,泛起粼粼波光,美得惊心动魄。
挂断电话之后,安德烈双手支撑在栏杆之上,静静地看着那深邃的蓝色,脑海里的思绪却在翻涌着。
一个演唱会场地,位置必须在纽约,环境必须安全,条件必须卫生,时间,尽快,越快越好。至于其他的,容纳人数、具体时间、使用费用等等,全部不限。
这就是蓝礼的请求。
在安德烈的印象之中,蓝礼似乎是无所不能的。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且是荒谬的。但,他确实是如此认为的。无论面对任何事情、任何艰难、任何困境,蓝礼总是可以坚定不移地继续前行,乘风破浪、一往无前。以前是如此,现在依旧是如此。
但今天,安德烈第一次察觉到了蓝礼的脆弱。
蓝礼掩饰得很好,没有任何破绽,甚至比贵族阶层、上流社会的大部分人都更加出色。可是,安德烈是了解蓝礼的——甚至比他自己想象得还要更加了解,他可以感受到那轻描淡写、镇定自若的语气背后,隐藏着一丝无力。
无力。无奈。无助。到底是什么事,能够让蓝礼感觉到无力呢?
不过,安德烈知道蓝礼联络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