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霍普-贝兹阅读到“纽约客”的这篇文章时,她正在等待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穿着一袭玫瑰红的短裙套装,外面披着一件黑色呢子长款风衣,脚底那双孔雀蓝的十厘米细跟高跟鞋更是把全身气场完全打开,仅仅工作了半年时间,她就已经完成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学生时期的青涩和活泼都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工作套装之下,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干练风貌。
左手端着咖啡托盘,上面摆放着四杯咖啡,手肘之上挎着自己的工作包,沉甸甸的提包里塞满了工作资料,看起来重量应该超过了三十磅;右手拿着自己的手机,正在快速浏览着工作邮件,脑海里飞快运转着,而后又退出了邮箱,快速打开“纽约时报”、“纽约客”等权威媒体,简单了解一下今天的重要新闻,在进入办公室之前,就完成工作的准备。
十字路口川流不息的人群正在熙熙攘攘地拥挤着,正在打电话的黑西装、正在回复短信的白衬衫、正在阅读报纸的黄裙子、正在不断看手表的灰套装、正在咒骂堵车的红领带……一个小小的红绿灯路口,却浓缩了整个世界的人生百态,而霍普也是其中一员,微不足道的渺小一员,在嘈杂和喧闹之中,行色匆匆地追赶着生活的脚步,却分辨不清楚是忙碌到麻木,还是疲惫到麻木。
就在此时,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猝不及防之间,霍普就这样呆愣住了。
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红灯就变成了绿灯,然后人潮就如同洪流一般涌动起来,一点喘息空间都没有留下,推动着霍普的脚步持续前行,霍普只能本能地迈开脚步,随着人潮一起穿过人行横道的斑马线。
脚步来到街道正中央的时候,置身于汹涌而沸腾的人群之中,霍普的脚步就这样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摩肩接踵的人潮依旧在不断撞击着她的肩膀,但她却牢牢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情绪就这样彻底崩溃,站在原地嚎啕大哭起来,就连自己都分辨不清楚舌尖之上的情绪到底是苦涩还是甜蜜,只是痛快地放声哭喊着,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人来人往,无数视线都注意到了霍普的狼狈,却没有人愿意为她驻足,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碌得没有时间,又或者是冷漠得没有空闲。
绿灯再次变成红灯,人行横道之上的人群已经消失,但霍普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直接蹲了下来,包围在喇叭轰鸣的吵闹之中,牢牢地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失声痛哭,咖啡全部洒落在了地面上,缓缓流淌着,热气腾腾的烟气在缭绕着,却越发勾勒出那个孤单而落寞的瘦弱肩膀。
她想念蓝礼,她真的真的好想念蓝礼。
“所以我们抵达了,一个回不去的孤地,你就是那张让我赴汤蹈火的脸庞,这就是那个孩子们将继承的名字,铸就魅力,铸就王冠。”
那首熟悉的旋律在脑海深处回荡着,霍普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悲伤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奔腾起来。
……
对于堂吉诃德们来说,这是一次青春的呼唤,“梦回煤气灯酒吧”的演唱会才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却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