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十年时间里,欧洲三大电影节都在积极主动地做出调整,希望能够跟上时代脚步,威尼斯自然也不例外。
新世纪之后,威尼斯也尝试敞开怀抱接纳好莱坞电影——不止是艺术电影,还有星光熠熠的其他电影,毕竟好莱坞的强大影响力在欧洲也是无法忽视的,但因为意大利电影产业内部的强烈抗议和反对,没有能够坚定不移地贯彻实施下去,间或间或地展开零星合作,可惜缘分断断续续地没有能够形成一个体系,影响力也就没有能够凝聚起来。
马克-穆勒担任电影节主席的时候,他的公关能力和强大人脉无疑是令人肃然起敬的,这也使得威尼斯与亚洲电影完全紧密联系起来,同时又与好莱坞拉近了距离;但恰恰也因为马克-穆勒的长袖善舞,他也最明白“权衡”的重要性,经常向国内的保守派、顽固派低头妥协,寻求一个温和的平衡点,这才使得威尼斯的艺术定位没有能够完全确立。
当阿尔贝托就任威尼斯电影节主席的时候,他们需要在混乱之中寻找清晰思路,其中,作为全球电影产业最大市场的美国,到底应该如何合作,这依旧是阿尔贝托需要思考和解决的难题,而他所面临的局面还要更加错综复杂。
此时整个“戛纳系”风格气候已成,好莱坞电影与戛纳的亲密关系已经无法斩断,大部分优秀美国电影参加电影节的首选都是戛纳,而威尼斯只能捡漏;随后他们还需要面临多伦多的正面冲击,大多时候都只能在剩菜残羹之中挑挑拣拣,着实没有太多选择余地,继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如同泥沼。
自从就任以来,阿尔贝托就在一点一点地尝试着调整着。
2012年,三部美国电影入围威尼斯主竞赛,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的“大师”、泰伦斯-马力克的“通往仙境”和哈莫尼-科林(harony-kore)的“春假”,三部作品都受到了不俗赞誉,其中“大师”更是拿下了银狮奖和最佳男演员奖。
2013年,五部美国电影入围威尼斯主竞赛,詹姆斯-弗兰科的“神之子”、埃罗尔-莫里斯(errol-orris)的“拉姆斯菲尔德自述”、大卫-戈登-格林的“乔”、凯莉-雷查德(kelly-reichardt)的“夜色行动”、彼得-兰德斯曼(eter-ndesan)的“帕克兰医院”。
其中,大卫-戈登-格林、凯莉-雷查德都是独立电影领域的出色导演,埃罗尔-莫里斯则是纪录片领域里的大腕,但彼得-兰德斯曼和詹姆斯-弗兰科都不曾在导演领域里交出什么值得一提的作品,甚至可以说是生手。
结果,五部作品的平均质量都远远低于预期,让威尼斯饱受争议——与同一年登陆戛纳的“醉乡民谣”、“唯爱永生”、“内布拉斯加”、“烛台背后”比较起来,相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再加上最终金狮奖颁发给了意大利本土电影“罗马环城高速”——这被誉为是千禧年以来威尼斯的最差金狮,更是让威尼斯饱受争议。
无论是意大利本土还是其他国家,所有媒体都在吐槽威尼斯:为了讨好好莱坞,又为了讨好意大利,结果却忘记了电影节的核心本质,终究还是需要以作品为本,优秀作品才是电影节不可动摇的灵魂,阿尔贝托试图完成制衡却落得了猪八戒照镜子的下场:
里外不是人。
其实,这不能责备阿尔贝托,他的位置也非常难做,威尼斯电影节主席就是夹缝求生,任何一点点改革都面临着无数意见的横加干涉,内行外行的意见数不胜数,即使是长袖善舞的马克-穆勒也没有能够改变如此僵局——难怪人人都说意大利就是欧洲的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