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只是捐赠了一册书籍,那应该是他曾祖父留下的,不知道他还要败家到什么时候。”
“至今都不曾举过牌子,看起来应该只是过来假装雕像的,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能够收到邀请。”
“注意到他拍下的物品了吗?那应该是他前任女友的,而他前任女友现在正在和金融区的一名科技新贵交往呢。”
“没有想到,就连最后一点点家底都没有了,那个花瓶明明是上次伯爵赠送的结婚礼物,现在也当做古董捐出来了,衰败速度如此之快,你知道他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难道是投资房地产失败了?”
“你说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举牌?难道全程都不参与吗?哦,对了,竞拍鼻烟壶的时候,举过一次牌子,六万英镑,然后就迅速放了下来,唯恐自己中标,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够拿出六万来呢。”
焦点焦点,还是焦点。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部都是焦点,这是字面意义上的,哪怕只是一次举牌或者一个眼神,都可能成为周围嘉宾审视打量的焦点;哪怕是重复穿着一套衣服或者衬衫领子出现褶皱,都可能泄露自己的底细。
在如此场合之上,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和神色,稍稍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成为上流阶层的笑柄,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如果有人好奇,为什么蓝礼的礼仪从来都不会出错,又或者是,为什么蓝礼的绅士风度如此优雅,他们可以前来拍卖会体验一下,就知道那种束缚感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了,置身其中,蓝礼没有任何违和感,同样,他也不会显得特别突出。
同样的仪态和风姿,放在好莱坞可能是独树一帜,但放在上流阶层,却是习以为常。
但恰恰就是在如此场合,蓝礼依旧轻而易举地成为了全场焦点,在数不胜数的议论与八卦声之中,关于蓝礼的话题始终不曾中断——关于霍尔夫妇的事情,交头接耳、视线交汇之间也已经来回了数百个回合,只是碍于蓝礼的面子,没有人如此扫兴罢了;而现在,拍卖会结束,蓝礼又当之无愧地成为了话题中心,即使是亚历山大也不得不承认,蓝礼的深远影响力着实有些骇人。
拍卖会就这样结束了。
戴夫-克拉克随即就注意到,全场所有视线全部都落在了蓝礼身上,即使是与他人交谈,视线余光也忍不住朝着蓝礼方向飘移过去,包括了比阿特丽斯,这让戴夫感觉胸闷,就好像一记重锤击打在了胸口。
怎么回事?这与他想象之中的画面不太一样,所以,他花费了一百万英镑买下了一组小孩子过家家般的音乐器具,然后却为他人做嫁衣,就连一点瞩目视线都得不到?就好像一个没有脑子的傻瓜一样?
傻瓜!
该死的!戴夫慢慢回过神来,重新回想整个拍卖过程,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开始冒出来,被人算计的战栗感在脊梁骨之上悄然蹿了起来,所有汗毛都竖立着,紧绷的肌肉正在发出低低的交错声响,似乎随时都可能会爆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