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一扬,手机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道恩的胸膛起伏着,他克制着自己拿桌上的东西撒气的冲动,皱着眉推开自己的办公桌。压抑的脚步从办公室的这头响到另一头,最后停在了落地窗前。

他的手指压着敞开的窗框。道恩站在窗边,有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可半点也没有吹去道恩身上的火气。

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是有一个燃烧炉,火焰在其中闷闷地烧着,炉子里的气体膨胀着,却被盖子死死地压在炉子里。

他远远地望着城市的尽头,仿佛只凭目光就能看到位于地球的另一半的布鲁斯现在在做什么。

布鲁斯正在洗澡。

他闭着眼睛,任由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滑过自己闭着的眼睛,面颊,下颚,好像这样就能冲走所有不安稳的情绪。

浴室里弥漫着乳白的蒸汽。浸了水的黑发柔顺地垂下来,贴在他的脸侧。布鲁斯伸手拨开一缕挡住自己眼睛的发丝,将所有的碎发向着脑后捋过去,露出那张立体的,带着水汽的面孔。

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滑过喉结,无声地滴落。

水流声停下了。

白色的浴袍裹住男人肌理分明的身体,吸干他身上沾着的水分。

布鲁斯随意系了一下腰带,就这样穿着宽松的浴袍回了房间。

被他丢在床上的手机已经没有再闪烁来电通知。

布鲁斯拿起手机。

十来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于同一个人。

他的手指一顿,划开整个通讯录,最近的一次来电已经是十分钟之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光滑的屏幕上划了一阵,那个明明就在屏幕顶端的号码还是没有被拨回去。随即,一声轻轻的‘咔哒声’,屏幕的光源被按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