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地位乱人心,朝堂倾轧更是容不下纯良之人。
有些事情陈寅看的比谁都明白,就算曾经不明白的,这么多年细想之后也都一一明白了。
只是他老了,老的动弹不得,也不像是沈忠康有一个才德兼备的儿子,又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孙儿。
所以他不能插手,也没那个能力去插手。
陈寅衣袂被风吹的来回轻晃:“再过一个月,我便准备致仕了。”
沈忠康豁然抬头。
陈寅说道:“你准备准备,待我致仕之后,你来当这个元辅。”
“陈老……”
陈寅挥挥手打断了沈忠康欲说的话,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疲惫来:
“其实七年前我就该退了,只是后来怕你以私心乱政,所以才坐着这位置不放。”
“这几年哪怕陛下允我不需日日上朝,阁中之事也大多都是交给你们去做,可我这身子依旧一日不如一日,时常都怕哪一日突然睡过去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陈寅已经七十四了,再过两个月便七十五,整个大业也从未有过他这般高龄权臣。
七年前若是永昭不出事,他早该退下来让沈忠康替了这元辅之位,可后来突逢剧变,他不敢退,天庆帝也容不得他退。
陈寅须发皆白,一笑时脸上沟壑就更重了。
见沈忠康欲言又止,陈寅说道:“你不必如此,这位置本就该是你的,这整个朝堂之中也没有人比你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