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灰原哀的手传来的微微颤抖, 于是安慰般地捏了捏,毫无惧色地对上琴酒的目光。

他预想过很多和琴酒见面的情况。

这个冷酷又狠毒的男人不会表现出多余的善心, 就算没有直接向他开枪也会撸着袖子把他揍个半死。

他也可能会先确认一些事情, 比如几年前散伙到底是谁的过错,琴酒当然不会觉得错在自己。时间不会让人变得宽容, 如水墨版消失在岁月里的只有那些美好的事情, 恨意如附骨之疽在心里刻下的痕迹会在每个细微的时间点发烂, 成为浇灌怒火的酒精。

更大的可能是琴酒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说要杀,那就只是物理意义上的杀害, 投入情绪对他来讲只是一种浪费。

但所有的情况都不包括现在这样,他嬉皮笑脸地蹿了出来,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轻飘飘投下一句话, 这句话的内容并不重要,比话语更直白的是他展现出来的态度。

将严肃的事情用玩笑消解了。

房间早就被摧毁得破破烂烂, 风吹进室内扬起尘埃, 墙上和沙发上都有不少子弹留下的坑洞。

不管任何人进到这里都只会萌生离开的念头,只有两类人才会介入这样的混乱。

一是单纯的疯子, 一是认为利益大于自身安全的疯子。

很难说这些人到底属于那一类。

琴酒扶了扶帽子,盯着他的笑容,哑声说:“你是谁?”

这问题实在不太好回答,马丁尼总不能直接说, 嘿,我是马丁尼啊, 就是你总叫嚣着要弄死的那个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