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观景台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而当傅沉莲背着赢秋走上来时,东方既白,太阳已经缓缓从地平线升起,就好像在跟随着他们上山的步伐一般,徐徐上升。
那样盛大浑圆,又模糊成一片橙黄颜色的太阳好像很近,又始终隔着仿佛永远无法逾越的距离,在这样的深秋时节,也没有办法令人感受到多少属于它的温度。
“我们是到了吗?”也许是察觉到傅沉莲停了下来,赢秋就出声问他。
“嗯。”傅沉莲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把赢秋放在银杏树前的长条椅上,有银杏叶顺着椅子的缝隙滑下去落在地上。
有风吹来,身后是一片簌簌的声响。
“小莲花你看到日出了吗?”赢秋问他。
傅沉莲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又拧开杯盖,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再递到她的手里,“看到了。”
赢秋捧着杯子,热水的温度浸透杯壁,直达她的手掌。
她喝了两口,也不由地去听周遭所有的声音,这里好像很安静,只有风吹着树叶的声音,还有时不时掠过的鸟鸣。
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好像她的眼前从来都如漫漫长夜,且照不进一点儿灯火的光芒,如同极夜,永远难明。
就好像此刻,她根本看不到他口中的日出。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再多的崩溃绝望,也都被那天夜里的他安抚下来。
他是如此温柔又耐心地陪伴她慢慢改变曾经的自己,也是他给了她重新回到学校的勇气,仿佛从她决定开始面对的那时候开始,那些灰暗的,痛苦的根源,都已经变得没有那么可怕。
她早知道的,她的眼睛总会有彻底失明的一天。
那早已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挣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