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只是一个普通舞姬,女皇陛下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允。
那她……
大殿中的一个角落,谢无妨看着场中呼延译的背影,目光凉意渗出。方才他本想开口,却忽然想到除了他自然还有人不愿意小姑娘受委屈,便没有出声阻止,只是看着那皇子的眼神,愈发冷了。
呼延译明显没料到这一出,他眯着眼睛,看向了姬九祯:“国师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齐西蕴暗暗咬了咬牙,面上也不太好看。
她转头看向姬九祯,控制着情绪道:“国师大人,呼延皇子可是代表抚化来我们大绥送礼的,这不过只是一个人而已 * ……”
还特地在“代表抚化”几个字上加了重音,暗示他拒绝可不只是拒绝一个皇子,而是整个抚化。
若是让呼延译扫兴而回,到时产生的后果,不堪想象。
姬九祯冷笑一声,全然将齐西蕴的话置若罔闻。
“要人可以,但唯独她不行。”毫无商量的余地。
呼延译十分不悦:“国师大人这是要和我抢人吗?”
姬九祯此时心情极差,丝毫不愿意再维持往日的温和,他扯着唇角,眸光森寒地低笑一声,“她就是我的人,还需要抢吗?”
齐西蕴又扬声重复了一遍:“国师大人!”
姬九祯终于将目光堪堪施舍她几分,寒声道:“怎么,女皇陛下是想替臣做这个好人么?”
他的目光实在可怕,让她几乎要从心底里升出恐惧的心思。
不知是怕被看穿什么,齐西蕴移开视线,深呼吸着狠狠咬了下舌尖,才勉强恢复正常。
场面的气氛霎时间跌到冰点,经历过两次的大臣们僵硬着身子,没有人敢出一丝大气,纷纷在心里叫苦不迭——
他们这是什么运气,这次的宴会竟也如上次一般情势冷峻,真是害苦他们这些人了!
呼延译见这情形不是作假,眼神沉了下去,他面容粗犷张扬,此时笑意敛去,竟显得有些可怖:“一个舞姬而已,女皇陛下当真不愿意?那当初女皇陛下许下的承诺呢?”
“难道一国之君的话,如此玩笑?”
姬九祯的视线与呼延译对上。
饶是呼延译见过无数风浪,也被那双眼眸里酝酿的风暴与冷意惊了片刻。
知道自己今日是讨不了好,宴会也就此结束,再进行不下去,呼延译恨恨地哼了一声,“大绥女皇的承诺,不过如此!”
“既然女皇陛下不愿意遵守承诺,那么看来大绥恐怕到时也不会真正与我抚化交好,我还是打道回府,这次送礼便就此作罢!”
狠话放完,呼延译重重一甩袖,转头大步走出宣平殿。
在经过一众舞姬身旁时,他目光阴鸷地看了戚柔一眼,随即出了殿门,扬长而去。
眼看着抚化皇子怒极离开,这场宴会注定是要不欢而散了。
宣平殿中寂静无声,没人敢说话。
齐西蕴不知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没有质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