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没有明言,不过之荷已经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见之荷乖顺,姜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
回到永寿宫后,姜太后对着自己的心腹应姑姑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皇帝总算是醒了,还忘记了不该记得的事情,哀家总算是能够放心了。”
“奴婢恭喜太后娘娘。”应姑姑掩唇笑道:“这下子慈安宫那边儿的心愿,可是要完完全全地落空了。”
在心腹面前,姜太后难得放下伪装,面露悲色:“这也是老天爷给哀家的补偿吧!”
虽说是在永寿宫里,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可应姑姑怕姜太后泛起不该有的情绪,还是立马劝道:“太后娘娘,奴婢斗胆多说一句。您只有一个儿子,就是皇上。以前的事情,皇上都忘了,咱们也都忘了吧。”
姜太后不大痛快地说:“你没听之荷说吗?皇帝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大名也就罢了,这小名儿……唉,都怪先帝,胡乱起什么名字!” *
“您别这么想。”应姑姑坚定地说:“现在的皇上,就如同一张干净的白纸。您说她的小名儿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再说了,乾元殿那边还有冯妹妹在呢,娘娘无需过分担忧。”
姜太后最喜欢应姑姑的就是她的这份笃定。听她这么说,姜太后微微笑道:“你说的对,是哀家思虑过甚了。一切,都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
乾元殿内,冯姑姑等人听肖太医说皇上的身子已无大碍之后,个个面浮喜色。
见肖太医果然如姜太后所说,没有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裴熙暗暗地松了口气,不再像先前那般时刻紧绷着了。
下午喝了药,又歇了一觉,等再次醒来之时,裴熙的头痛已经缓解了不少。
晚上裴熙起了身,由之荷伺候着沐浴更衣之后,裴熙来到铜镜前,仔细照了照自己的这张脸。
她被自己的苍白吓了一跳。
就算是大病初愈,这张脸也过于白皙了一些,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光似的。
好在她的嘴唇还算红润,这才看着不至于太吓人。
之荷过来替她梳头,笑道:“皇上的头发生得真好,又浓又密。”
裴熙恹恹地说:“有什么用呢,男子束冠又没什么花样。”
之荷算是从小和裴熙一起长大的,见她如此,不由心软:“皇上若是好奇,奴婢可以私下里帮您盘女子的发髻……”
“不必了,若是被人发现,怎么得了。”一日下来,裴熙已经想清楚了。
现在最大的皇子年仅六岁,她这个皇帝不可能突然就撂挑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