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水寒得偿所愿,几不可查地淡淡一笑:“嗯,皇上请讲。”
“朕是心里爱重将军……不,爱重你,所以才会一直尊称你的。”裴熙越编越来劲,“水寒,你可是我们大齐的大英雄、是朕的救命恩人啊!既能保家卫国,又能保护朕的安全,朕看待你可和其他的臣子不一样。”
慕水寒想说,皇上应当是更忌惮臣才对吧?不过他怕做的太过,会吓坏裴熙,因此不再多言,站起身道:“皇上的心意,臣明白了。臣这就叫之荷进来,伺候皇上更衣。”
第二十八章 为主
见慕水寒终于肯松口,裴熙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怕慕水寒生疑,不敢再表现出来,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的所有情绪。
好不容易等到慕水寒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裴熙脱力一般地瘫倒在床上,只觉得和慕水寒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比站在大太阳底下打一整套拳还要累。
慕水寒说到做到,不久之后,之荷果然捧着水盆进来。
裴熙立即坐起身问:“慕水寒没把你们怎么样吧?”
之荷拧着帕子,神色复杂地说:“殿帅只是不让我们叫醒皇上,侯在外头不要出声,并没有伤人。”
之荷说着,后知后觉地打量起裴熙的脸和身子:“皇上看起来无事?”
“怎么无事啊,朕都快被他给吓死了好不好!”裴熙听说习武之人的听力都比常人要好,因此不敢高声说话。她压低音量、动作夸张地拍了拍床铺,表情略显滑稽:“一早上醒来看见一个男人盯着你瞧,你说你害不害怕?”
“皇上,已经不是早上了。”之荷拿帕子替裴熙擦了脸后,走到窗边打起帘子,露出灿烂的天光,“都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这是重点吗?”裴熙好气又好笑地说:“重点是慕水寒他……”
话说到一半,裴熙忽然意识到之荷可能并不是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而是慕水寒现在就在外头,之荷不想,或者说是不敢说慕水寒的不是。
慕水寒性子古怪,又是个杀人如麻的煞神……他方才在外头,真的没有为难之荷等人吗?
裴熙声音极低地喃喃道:“擅闯皇帝寝殿……能否治罪?”
之荷不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自言自语,不过她还是打算劝上裴熙一句:“没用的皇上,若是别人的话还有可能,可殿帅本就是负责保护皇上安危的殿前司指挥使,只要他咬定乾元殿内混入了刺客,他是来皇上身边护驾的,别人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结果的事情,皇上又何必去做呢?只会平白得罪了殿帅罢了。”
慕水寒还在外头等着,裴熙来不及沐浴。换下寝衣后,之荷用帕子替裴熙擦了擦背,扑了点干爽的香粉,裴熙身上终于松快了一些。
听完之荷的话后,裴熙一直都在沉思。换衣服时,她忽然道:“之荷,你觉不觉得很奇怪?慕水寒他今日究竟想要做什么?吓唬朕,让朕不敢和他作对吗?”
之荷摇头:“殿帅向来心思莫测,奴婢愚钝,实在猜不出来。”
这样荒谬的事情,裴熙自己都想不明白,并不指望之荷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本以为之荷不会再谈及此事,不想她替裴熙穿戴整齐后、在铜镜前替裴熙梳理长发时,之荷突然低呼一声,惊慌道:“皇上,殿帅不会是怀疑您的身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