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水寒并未看他,不假思索道:“你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我自然也信得过你。不过形式还是要走一遭的。你下去后,自己到慎刑司交待口供去吧。”
与许多哭哭啼啼、惊惶不安的宫人不同,听闻自己也要到那传言中如同阿鼻地狱一般慎刑司去,高奇既不惊讶,也不慌乱,十分从容地应了一声。
高奇走后,颜蘅不知从何处出现,向慕水寒禀报:“属下跟随高公公一路,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慕水寒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那就好,但愿他永远都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
没过多久,姜太后闻讯赶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姜贵妃。
两人虽是姑侄,不过姜贵妃会这么快赶到却不是得了姜太后的通知。
她是谨仁宫的主位,齐嫔那边出了事,自然瞒不过她,慕水寒也没想着遮掩。
从姜太后对裴熙所说的那些话中就能看得出来,姜太后心中对慕水寒厌恶至极,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不过姜太后在宫中多年,总归有些城府,就算见到慕水寒在昏睡着的裴熙身边心中惊惧交加,恨不得亲手将慕水寒赶走,面上却还是较为和气地问他:“慕将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皇上怎么就又晕倒了,还是在大朝会上?”
慕水寒心中对姜太后的厌恶不比对方少上半分,他甚至都懒得与姜太后多费口舌,直接让颜蘅将肖太医带了上来。
肖太医本就是姜太后心腹,见到姜太后姑侄后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裴熙的情况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人要害皇上。”虽说慕水寒心中不大情愿和这对姑侄打交道,不过他觉着姜太后一心想让裴熙在前朝站稳脚跟,应该不太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所以耐着性子向她们说明:“不为取皇上性命,却是要叫皇上当众昏睡,在群臣面前丢尽脸面。此人究竟是谁,慎刑司已经在查了。”
姜贵妃对他的说辞并不满意:“究竟是慎刑司在查,还是殿帅在查呢?本宫的眼睛不瞎,刚才来我谨仁宫抓人的,可分明是殿前司的侍卫!”
姜贵妃家世显赫,向来气焰嚣张,前朝后宫没有几人敢在明面上与她作对。可慕水寒连姜太后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她?
见姜贵妃气势汹汹,慕水寒仍然淡定从容:“这是因为情况有变。若皇上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此案我自然是要亲自调查到底的。不过既然皇上的龙体并无大碍,此事又事关后妃,我不好再于明面上插手,还是等皇上醒来后由皇上亲自定夺为佳。”
姜贵妃见了慕水寒的这种态度不 * 由皱起眉,不依不饶地追问:“不好在明面上插手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若今日昏睡的只是齐嫔一人,自然与我毫无干系。可我是负责保护皇上安危的殿前司指挥使。”慕水寒毫无退让之意,“有人要害皇上,不管是要谋害皇上的性命还是另有其他目的,我都必须挖出真相。”
姜贵妃加重了语气,不悦道:“殿帅的手一定要伸得这么长吗?”
姜贵妃知道慕水寒向来与姜太后不合,她担心慕水寒会公报私仇,处置了她手下最为得力的齐嫔,甚至牵连到自己身上。
“不过是尽臣子的本分而已。”慕水寒反将对方一军,“倒是姜贵妃如此反对让我彻查此事,不知究竟是何缘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