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有点……喜怒无常罢了。
裴熙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了,你怎的忽然问起景王之事了?”
慕水寒的手下不会那么迟钝,在过了这么久之后才想起来向他禀报裴熙派人下过天牢一事吧?
慕水寒直言道:“想必皇上也曾听说过,曾有谣言称谋逆之人不是景王,而是我慕水寒。先前臣以为景王谋逆不过是他一人所为,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臣担心皇上无法相信站在景王对立面上的我,因此不曾贸然向皇上提及此事。直到如今臣才发现,原来景王在朝中还有同党。”
“同党?!”裴熙没想到,慕水寒所说的,正是她疑惑了许久的。
她脑中乱作一团,但不想当着慕水寒的面思考过久,所以裴熙开口问道:“是谁?”
慕水寒将自己这几日查到的一一告知裴熙。
听到之茗也被牵扯在其中,裴熙并不算特别惊讶。
老实说,看过先前之茗的供词之后,裴熙的确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如果微南当真是被齐嫔收买了的,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恰好叫之茗看到她和琴心的所作所为呢。
只是裴熙与之茗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看得出之茗对她并非全然虚情假意,才会不愿意去怀疑之茗罢了。
裴熙想着自己从琴心那边下手,如果当真查出了什么问题,之茗的不对劲自然就会浮出水面。她不想贸然去查自己身边的人,免得万一弄错了,还寒了之茗和其他乾元殿宫人的心。
只是现在,之茗的的确确是寒了裴熙的心。枉她那般护着之茗,先前之茗被姜贵妃责罚的时候,裴熙还亲自替她抄写宫规……
慕水寒似是看出裴熙心中所想,宽慰她说:“皇上不必过于伤心,从颜蘅听到的话来看,之茗对您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不然她身为御前大宫女之一,不可能没有机会将对您有利的证物处理掉。臣找人彻查过之茗,发现她虽是孤儿,却还有一个幼弟。那孩子正在一家私塾里读书,吃住束脩皆不是一笔小数目,想来是有人以她弟弟为要挟让之茗替他们做事。”
裴熙沉思了一会儿后,沉声问:“你方才说,和之茗见面的那个黑衣女子最后去了昭阳宫附 * 近?那她可是柔妃的人?”
慕水寒淡淡答道:“她是柔妃娘娘的人,还是故意将祸水引至柔妃乃至尹家的头上,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臣会替皇上留心着的。”
慕水寒能够主动出手相助,实在是帮了裴熙好大的一个忙。
想到自己先前的猜测……裴熙忽然觉得,她好像欠了慕水寒一个不小的人情。
她心中不解,加上认为慕水寒不会介意,裴熙小声问道:“水寒,朕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慕水寒最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她的声音软软的,小心翼翼的,可爱又讨喜,她却一点儿都不知道,一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
他点点头。
裴熙鼓起勇气问道:“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朕,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帮我?只是因为相伴多年的情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