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 包括皇上。”
慕水寒站定脚步,仰头看着宫城之上一方碧蓝的天空,低声道:“若是叫皇上知道真相,难免与我亲近许多。若是我败了,岂不是会连累了皇上?”
颜蘅似乎明白了:“所以您在明面上与皇上忽远忽近,甚至有时……故意僭越?”
慕水寒浅浅一笑,神色复杂莫测:“你可以这样想。”
“恕属下直言,公子此举……是否是对皇上不够信任呢?”若是换了别人定然不敢在慕水寒面前如此放肆,可颜蘅不是别人,他是与慕水寒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他不怕慕水寒一怒之下会斩杀了自己,大着胆子说道:“就算皇上知晓了真相,明白了公子的一片苦心,也可以同公子一起演戏给外人看啊。”
慕水寒摇头道:“影儿被亲生父母所舍弃,见不得光地生活了那么多年,过去于她来说何其残忍?与其叫她想起那些令人伤心的往事,不如让她彻彻底底地忘了,重新开始。”
慕水寒向来寡言少语,可是提起裴熙,他难得地生出了一丝倾诉欲。
他看着颜蘅,眉眼微弯似是在笑着,眼底却有化不开的浓重悲色:“我宁愿她误解我,也不想让她伤心。你可明白了?”
……
颜蘅终于彻底明白了慕水寒的心意,可裴熙却还是一头雾水。
她心里有些乱,下午和萧宴、钟昂他们清谈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让他们回去了。
宫中人心复杂难辨,一个个都好像戴着面具生活,与他们相处实在是费神。想着小孩子们还算比较单纯,裴熙起身去往皇子们读书的长华殿。
前几日姜贵妃所出的三皇子也满了五周岁,正式从谨仁宫搬到了庆宁宫居住。
三皇子的年纪虽小了一些,不过姜贵妃对他给予厚望,早早地找人私下里给他启了蒙,所以三皇子学习的进度很快,白日里也能跟着两个哥哥一起在长华殿上一两节课。
听说父皇来了,三名小皇子都没了读书的心思,全都撇开先生眼巴巴地朝着门口探头探脑,就连读书最用功的二皇子都不例外。
毕竟他们几个年纪还小,对于读书这件事并没有多少真正的兴趣,所谓努力读书不过是为了好好表现、让父皇注意到自己而已。
如今父皇都来了,还读什么书?
孩子们年纪小本就容易坐不住,先生见状不再强求,朝裴熙行了礼后便退到一边,由皇上和三位小皇子叙话。
裴熙却没叫那先生下去 * ,而是问了问他几个孩子的功课情况。
裴熙虽没有日日都来长华殿,不过她交待过萧宴得空时多关注关注皇子们,所以对于皇子们的情况还算了解。
先生所说和萧宴告诉裴熙的差不多,只不过要更加委婉和冠冕堂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