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怪物又来了】
【我缩在被子里,捂住鼻子,不敢出气】
【我好想妈妈】
……
【我现在趴在床上,写下这段话】
【今天晚上怪物没有出现,太好了,我想它之后都不会出现了】
这段话似乎才刚刚写下,就被划去了。
紧接着,是日记的最后一段话。
【怪物还在】
【它在我的床底下】
——到这里,安东尼的日记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
众人:“……”
短短几段话,他们读起来却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不对啊,”沐寒佳有些诧异,“上一段日记的最后,安东尼不是说自己妈妈回来了吗?”
路栀沉默几秒:“也许那并不是他的妈妈,而是他在日记里记载的怪物。”
“只是那只怪物刚出现的时候,被安东尼认错了。”
他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眼中划过清晰的厌恶,过了几秒,还是决定说出来。
“我有个猜想。”
“安东尼日记里的怪物,到底是真实的怪物,还是……”
路栀没有说下去。
沐寒佳与楚岚岚却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一下子变了。
有的东西明明披着人皮,却形同怪物。
甚至,比怪物更可怕。
【规则三】
系统冰冷机械的声音突兀响起。
【晚上十点,不要看着床底下】
众人:“……”
第三条规则,终于出现了。
可是,为什么不能看着床底下?
十点之后藏在他们床底下的,会是什么?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房间里安静许久,路栀按了按额头,在沉默中翻开日记最后一页。
啪嗒。
一把纯黑色的钥匙掉了出来,还有一张薄薄的相片。
路栀拾起那张泛黄的相片,里面是一家四口的合影。
削瘦高大的黄发男子与栗色卷发、碧色眼眸的温婉女子并肩而立,在他们身前站着一位黑发蓝眼的少女,还有一个黄色卷发的男孩。
显然,这就是奥德森与温妮莎一家。
那时的温妮莎一家还笑得幸福而美好,丝毫没有发觉恶魔已经携带着恶意与不幸,潜伏在他们身边。
路栀合上日记,过了一会开口:“安东尼的日记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明他也来过地下室?”
沐寒佳想了想:“可是他怎么搬开主卧的床?那张床很重,他还是个孩子呢。”
路栀颔首:“也是,不过这里可能还有一条入口。”
和相片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把黑色钥匙,他拿起钥匙,发现周围并没有需要开锁的地方。
也许在外面,这把钥匙能派上用场。
房间里再无其他线索,他们准备带着找到的东西离开这里。
路栀总觉得那尊雕像十分诡异,想自己拿在手中以防危险,黎零却从他手里接了过来:“这个给我,学长拿枪吧。”
路栀一怔:“可我不会开枪。”他还想让黎零拿枪呢。
黎零眨眨眼:“我也不会,所以还是我拿着雕像吧。”
路栀又看向旁边的沐寒佳和楚岚岚,沐寒佳摊手:“我们也一样,我拿日记吧。”
最后雕像还是由黎零拿着,猎.枪则被路栀抱在手中。
众人往前走了一会,黎零扭头看向路栀:“学长的手酸不酸?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还好,”路栀笑道,“也没有那么娇弱。”
如果是现实世界中的身体,他还需要靠每日的药物来维持,但进入梦魇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定格在一个稍微好点的状态,只是比普通人孱弱一些。
黎零“哦”了一声,原本想牵住路栀的手,但见他双手抱着□□,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拽住路栀衣角。
沐寒佳在后面看看这两个人,忽然想起刚才他们讨论各种线索时,黎零始终没说话。
不仅是刚才,之前每一次讨论,黎零都没有插过嘴,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似乎并不在乎任务能否完成,唯一能让他在意的只有路栀。
他也从不和其他人交流,基本上每次说话都对着路栀,也只对着路栀。
加入梦魇之人一般都有强烈想要实现的愿望,只有黎零……不知是不是因为沐寒佳看不透他,她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和他们不太一样。
黎零的所作所为全是围绕着路栀一人,除此以外,根本没有别的目的性。
换言之,他给沐寒佳的感觉……并不像这场游戏里的玩家。
沐寒佳心底翻涌过诸多想法,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算了。
她想。
有的时候太过多心,也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现在看来,只要有路栀在,黎零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地下室很大,众人在里面绕了许久,终于绕到了疑似出口的地方。
一铁栏杆嵌在深红的砖墙上,沿着铁栏杆往上爬,是一道暗门。
这个出口和他们进来时的入口很相似,只是当众人爬上栏杆顶端,才发现上面的暗门根本打不开。
“怎么回事?”沐寒佳震惊道,“他们把我们锁起来了?”
路栀轻按额头,片刻后才开口:“不,他们没理由这么做。”
他观察了几秒这个出口,道:“这不是我们刚进来的地方,我们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