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惊晚红着眼睛,抿唇一言不发,眼泪仍旧藏在眼眶。

谢彦辞毫不迟疑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被捉住的那一瞬,起初她竟有隐隐的侥幸,这种侥幸是用来窥测自己在谢彦辞心中轻重的侥幸。

她从未有真切的身陷囹圄时的困境,也未曾有头破血流的狼狈模样。

她想,不算糟糕。

可是她猜错了,谢彦辞没有回头看她,一下也没有。

死缠烂打地追了他八年,原来所有的付出如此不值一提。

若是早几年,她看不懂眼色,大抵会闹。闹的不好,许要去安陵候府告状,让谢老侯爷替她讨回公道。

可是也不过是早几年。

那时候她不知天高地厚,有所倚仗,倚仗她与谢彦辞的娃娃亲可以束缚他,可是现在才发现,这么多年,娃娃亲不过是一捅就破的笑话,她以为他不拒绝就是默认这桩婚姻。

可是她疏忽了,谢彦辞一直都在不温不火的冷着她,不进不退,任她像个小丑,献殷勤。

从今以后,她再也没了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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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巷口,呼啦作响,狭长的巷道很安静,鸦雀飞过时,留下一声哀鸣。

天色渐沉,吹的沈惊晚遍体生寒。

身边的年轻男子方才趁巡街官吏路过巷口时,将倒地壮汉提了出去,片刻回来后,对沈惊晚道:“他只是晕了过去,我交给巡街小吏了,过几日应当有张贴告示。”

沈惊晚点点头。

他应不是寻常人,只三言两语就吩咐完了所有,官吏竟也没请他同去解释。

他们二人便坐在人家后门的石阶上,沈惊晚此时已经恢复过来,想起还没问他的姓名。

男子盯了她片刻,张嘴想要说什么,半晌回收回视线,叹了口气,笑回:“日后若是再见,我同你好好的介绍我是谁。”

沈惊晚恍惚生出错觉,刚才那一瞬,他好像想说些什么。

但是她没问,她乖乖点头:“好。”

其实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重逢?她也压根不信会与这位年轻男子再见,应声也不过是看出对方并不想说自己身份,既然如此,她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好奇心。

就像刨根问底的那股子劲儿,早被岁月磋磨的一干二净。

巷子外忽然传来叫卖声,拖长尾音,带着冬天消逝的味道:“红薯,热乎乎的红薯... ...”

男子忽然站起身子,拍了拍袍角,对沈惊晚叮嘱道:“我去买两只红薯。”

这话好像在说,你别跑,等我回来,给了沈惊晚莫名的心安。

却也没问沈惊晚要不要吃。

很神奇,沈惊晚最爱的就是红薯。

不消片刻,年轻男子捏着两只红薯回来了,烤的表皮焦脆,他将其中一只放在地上,另一只搓干净了外面的黑壳才递向沈惊晚,语气温和,眉眼全是笑意,“这个没出油,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