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形同幼年时完全不同,小腹平坦,双腿笔直修长,胸前微微鼓起,谢彦辞蹙眉瞥开眼睛,耳尖滚烫通红,白釉一般的皮肤有了些颜色。
只听沈惊晚小声嘟囔道:“我把你放树上吧,万一被别人踩到了。”
随后步子就朝着这头走了来,踩到青草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裙摆掠过的风拂灭了烛火,又黯淡一处,萤火虫微弱的光缓缓变亮。
谢彦辞第一次感知道什么叫心将要跳出嗓子眼,他这辈子遇到过很多次的凶险,诬陷,被错怪,却没有一次如同今晚,心在嗓子中哽着,呼之欲出,就连呼吸也变得缓慢。
精致典雅的四方庭院中,烛火明灭,年轻男子的步子往树后又退了两步,少女越来越近,裤腿被青草上的新露打湿浑然不觉,提着一盏小纱笼,宛若暗夜中的精灵。
走到粗壮的冬青树前,终于停住了步子。
谢彦辞的呼吸微微收住,他修长的掌心抵在树后,后背贴着墙,少女秀发被风卷起勾到他的锦袍,只觉得心口发痒。
伸手想要牵住一抹墨色青丝,也不过在快要触到之际,收回了手。
“凭什么?”
燕君安与沈惊晚的质问在他耳边炸开了花,他忽然觉得头疼,剧烈的疼,抬手想要摁住,却怎么也捉不住,视线中那道清瘦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模糊在了视野中。
照在草坪中的一抹昏黄收了回去,光线黯淡了下去。
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扑扇着翅膀的小虫,他怔怔的伸出手,那小虫扑在他莹白的掌心中,收起翅膀,缓缓躺进了他掌心。
他的掌心似乎成了萤火虫的坟冢,耳边忽然传来第一声鼓声,余音绕梁,紧随之后便是一波又一波的街鼓。
天在不知不觉中,发出熹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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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刚回侯府,迎面遇上谢老侯与高氏,高氏正挽着谢老侯,瞧见谢彦辞满身寒霜与污泞,笑的格外慈祥亲切。
“彦哥儿从外头回来呐?”她有意无意提醒谢老侯谢彦辞夜不归宿这件事。
谢老侯冷哼一身,心中仍在恼羞谢彦辞拂了天家的美意,原是光耀门楣的头等喜事。
谢彦辞冷淡的嗯了一声,看也不看二人,抬脚就要走,忽然被谢老侯叫住:“站着,你母亲问你话,你就这么敷衍的?”
“侯爷,不打紧的,彦哥儿不拘礼节,您何必非要他一板一眼?彦哥儿快去歇着,一夜未归累了吧?”
“... ...”谢彦辞实在是没有心思与她周旋,在他眼中,根本不屑与她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