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晚想了想,还是吞了回去,淡声道:“早上醒了,闲来无事,来看看你。”
沈延远就乐了:“我有什么好看的,左右一对眼睛,一个鼻子,又不是三只眼,你快些给我找个妹夫,我就对你千恩万谢了。”
沈惊晚伸手指了指他脸颊。
沈延远脸颊处一个不深不浅的豁口,正在往外殷殷的渗血,红的发黑。
“流血了。”
沈延远楞了一下,伸手一抹,低骂了一声:“他妈的。”
然后看向沈惊晚的眼神温和许多:“没事,我这个在校场练兵擦伤的。”
沈惊晚淡声道:“撒谎也要撒个有说服力的,平日都没见你这么狼狈,练个兵还能给你练打起来?”
沈延远嬉皮笑脸的道:“你别说,还真是。”
沈惊晚懒得理他,见他什么也不透露,抬脚便道:“我回院子了,你洗干净,不然一会儿母亲可不像我这么好糊弄。”
只是待沈惊晚走到小桥石阶处,听到沈延远犹豫着喊了她一声。
沈惊晚愣了片刻,转身看向沈延远。
沈延远阔步走了来,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黄符,走到沈惊晚面前,低下头替她系在腰上。
沈惊晚站在高几阶的石台上,看着沈延远小心的替她拴着宫绦,很是不解。
看着垂头的男人一丝不苟的继续手上动作,她问道:“到底怎么了?”
沈延远手指停顿了片刻,利落的给她系上了一个结,然后拍了拍。
抬头看向她的脸,笑道:“没什么事,这符听说驱邪避难,营帐中的兄弟带给我的。我瞧着我一个糙老爷们带这个不合适,给你正好,又好看。”
再站起身时,往沈惊晚脑袋上拍了拍:“我们小晚儿是个大姑娘了。”
一晃眼,到他胸口了,当年整日拖着涎水,跟在后面“咯咯,咯咯”叫的小丫头,而今出落得亭亭玉立。
沈惊晚意识到不对,走上前,仰头看着沈延远,皱眉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我很担心。”
沈延远噗嗤笑出声:“怎么?学学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卖弄一下你还不兴了?没事,你去吧,不过近日不必再去书院,听说书院又要整顿。”
沈惊晚眉心拧的更紧了:“不是才整顿过,怎么又要整顿?”
沈延远耸耸肩:“那我哪儿知道,反正就是说要整顿,我在宫里瞧见你先生了,他告诉我的。回吧回吧,我要洗个澡,好好的睡一会儿了,中午来找我吃饭。”
旋即不再理会沈惊晚可是要说什么,迈着步子就晃晃悠悠的朝着自己房内去了。
沈惊晚愣在原地,看着沈延远的背影进了屋,关上了门。
她低头抬起腰间系着的符,红色的花纹她看不明白,只是觉得腰上有了些许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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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远进了屋中,直接抽了腰间的腰带,丢在桌上,发出一声哐当闷响。
身后的卫军替他卸去胸前的护胸甲。
旋即有小丫头敲门进了屋。
端着水放在桌上,那卫军冲身后的丫头道:“替沈长史卸一下甲胄。”
旋即又冲沈延远抱拳鞠躬:“长史,我先回去禀告顾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