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六急忙停了车,看向身后:“怎么了?”
贺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摔车里了吧?别管了,直接回府。”
秦六却翻身下马,不听贺游的吆喝,闷闷不乐的嘟囔道:“合着不是你主子,你不心疼呗。”
一掀开车帘,果不其然,谢彦辞倒在地上,缓缓的撑起,瞧见秦六时,仍没清醒,他喃喃道:“到哪儿了?”
秦六朝周围瞧了瞧:“还没出东市,到衣帽肆了。”
谢彦辞没吭声,好不容易撑着就那么靠着座椅,一只手压着马车厢。
他看向秦六道:“她要成婚了,可我还没送她东西过,我想... ...送她点什么,好吗?”
向来说一不二的谢彦辞,头一回用央求的语气与身边人示意。
秦六如何拒绝?
外面的贺游还不知道,只觉得天气热的要命,冲秦六道:“快点的,给你主子送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闭嘴!”秦六忽然打断了贺游的话,有些不高兴。
贺游张嘴要回,只见谢彦辞撑着马车走了出来。
贺游急忙翻身下马:“我的祖宗,你又要干嘛,你再进去睡会儿,行吗?”
谢彦辞拍了拍贺游的肩膀,也不知他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眉心紧蹙,衣袍翻飞。
只听他道:“我想,给她买点什么。”
旋即踏脚下车,险些摔倒在地上。
贺游看他那副眼底无光的模样,四下缄默,面对这样的谢彦辞如何再能说重话,只能叹口气:“走吧。”
谢彦辞推开贺游与秦六的束缚,呼了口气,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可你走路不稳。”
谢彦辞回头看着贺游,勾唇一笑:“没关系。”
贺游伸手扶额,这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
他晃晃悠悠进了衣帽肆,店主是个女掌柜。
起先以为是寻常酒鬼,就打算喊人撵出去。
抬头瞧见谢彦辞那张脸时,一愣,急忙推了柜门,从里面走出去,欢欢喜喜扶住了谢彦辞,语气娇媚的很,带着万般风情:“公子找什么?可是裁衣?来,我来替你量。”
谢彦辞低头看向扶着自己的人,冲她客气的笑了笑,伸手推开她,晃晃悠悠的带着醉意,拧起了眉道:“我来买什么呢?”
他好像忘了是来干嘛的了。
女掌柜也不恼,这样的客人便是无理取闹,她也高兴。
伸手想要掺着谢彦辞,谢彦辞却忽然瞧见一身火红色的长裙,好似喜服。
三层复裙,腰间系有铃铛与玉珠,广袖流云,肩膀很小,显得格外秀气。
云肩上缀着四条绸带,绸带下各坠流苏穗子,以珠子穿成。
他看着,不自觉得露出了笑意,仿佛是沈惊晚穿着这身衣服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