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骗了,还不能慌张失措,赶紧开溜吗!
段准见她面色变了又变,就说:“你放心吧,你要当真不想嫁我,我肯定会放你走。”说完,他对芝兰道,“去取件外套来,免得冻坏你家小姐。”
阮静漪这才察觉到,她一直穿着寝衣寝裤,赤着脚站在长绒的地毯上。虽说是夏夜,可月近中天了,难免还是有些冷。
芝兰都不敢说话,连忙去取了件外袍,老老实实地给阮静漪披上了。
静漪攥着袍角,目光游移地看着段准,问:“则久,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我不愿意,你会放我走?”
段准点头。
“我想娶你,那是因为你确实率真爽快,没有别人的拘谨。”他说,“你就当我俗气吧,不喜欢那些对我唯唯诺诺,满目讨好的女子,只喜欢你这样的。可你若是不高兴了,那我娶你,也只会叫两个人都觉得苦痛,反倒落的没甚么意思。”
阮静漪愣愣地听着,竟然觉得段准的话很是那么回事。
婚姻这种事,还是要两情相悦来的好。只有一方对另一方的痴缠,那就让婚姻成了枷锁,只会让怨恨取代欢趣,平白消耗掉人的青春,正如曾经的她与段齐彦。
她眨了眨眼,喃喃道:“你要是不喜欢那些讨好你的女子,那怎么不见你喜欢丰亭郡主?我看她脾气也挺傲,一个不高兴,能用球砸你五十个来回。”
段准说:“那也太傲了!谁想娶谁娶,反正我受不了她那郡主脾气。”
段准的话有些嫌弃的意味,驱散了屋内的凝重,叫阮静漪的心也轻松了些。
她看着段准,见他远远地站着,当真没有逼迫的意思,心头的大石渐渐落了下来。
段准要是真想拦着她,根本不必装腔作势。他会这么说,就一定不会为难她,言出必行。
阮静漪定了定神,对段准说:“那说好了,你可不能当真强迫我嫁给你啊。”
段准点了点头:“好。”
烛火光映上来,让他的五官落在一片晕黄里,比平日温柔了不少,像是宝剑入了鞘,被红绒布仔细地包裹了,又像是枪矛缠了红丝,只余下一团柔软的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