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漪瞥他一下,说:“你怎么今天一直怪怪的?是被景王世子想要挖墙脚的事儿给刺激了?”
段准轻嘁了一声:“他?就他还想和我抢人?绝不可能。”顿一顿,他又自觉理亏,对阮静漪说,“阿漪,是我不好,把你吓到了。要不然,我…我给你赔个罪?你想要我做什么,买什么,和我直说便是。”
他俊俏的脸庞,少见地笼着一层淡淡的尴尬色。
阮静漪眯着眼睛看他,说:“你直接给我点银子就成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给了钱,你就可以走了。”
“好。”
段准当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包碎银,递给了静漪。这银子给完了,按理说也该散了,可阮静漪拿着银子,迟迟没走,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段准,偷偷在后面打量他。
段准走到屋檐下,阮静漪就缩在树后面窥望;段准走到东栏边,阮静漪就从走廊的转角探出头来。这副模样,像极了窥看心上人的小姑娘。
段准自然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有些不解地问:“阿漪,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散心啊。”阮静漪答的理所当然,“怎么,不允许我在这院子里走来走去去吗?”
“……我可没这么说。你继续散心吧。”段准暗觉古怪,转身在屋檐下的躺椅处靠坐着。
月色已经爬上来了,布满夜色的庭院恰好是个纳凉的好地方。池塘的水光粼粼,将白色的月光倒映上墙边,让墙也有了池塘的水色。
阮静漪远远地看着段准,心底有片刻的复杂之情。
段准是否也和她一样,重生为人了?
所以,段准才会在听见她提起前世之时,表现得如此之古怪,因为他对那些事也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那就是她多心了。
可如果是呢?她是否要与段准承认这些怪力乱神的事?
不知怎的,阮静漪的心头有了一种淡淡的希冀,就仿佛一个在戈壁与沙滩中长久流浪的旅人,终于望见了另一个同样的独行者。他们二人虽然一样无水无粮,但至少能并肩结伴,在炎炎烈日下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