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不顾形象落泪行大礼,所有人心底都有些戚戚然,莫不是关于江南税银丢失一案。
这一案件不少人去查了,全都铩羽而归,一会指向齐王,一会指向楚王,甚至还有人指向没什么权势的晋王,谁都不想淌这浑水。
“爱卿起吧,有何事朕定替你做主。”
何尚书老泪纵横地道:“臣一定把所有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只是臣年纪大了,向往天伦之乐,臣愿上书起骸骨。”
连官都不做了要找退路,胆小的官员嘴唇开始发白,不知会不会牵连到他们。
“尚书放心,朕不会亏待老臣的。”瑞平帝眼神慈和。
“臣找到了一些关于江南一案的证据。”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何尚书没有理会周围隐隐暗潮,将证据呈了上去。
此事剑指大皇子齐王。
理由有二——
一是江南税银事关重大,是由武将士兵押解入京城,能在军队插人办事偷天换日,只有武将背景雄厚的齐王能办到。
二是楚王在江南名声很好,齐王几次下江南寻求支持未果,难免起了心思将江南众官拉下马,一但税银一案落在江南众官头上,官员掉马时便可以趁机安插自己人。
此事一看,齐王的动机确实是最大的,楚王没必要这么干,但也保不住楚王自导自演。
齐王派不干了,声泪俱下,“皇上明鉴,此事如此明显指向齐王,定是贼子作乱,栽赃陷害啊。”
皇帝自然不信楚王是无辜的,照他来看,哪个儿子都不无辜,谁会不动心思,顶多二儿子没势力才不掺和。
等朝堂刀光剑影吵了一顿,何尚书像是恍然回过神,又是一拜,道:“臣有证据。”
上首的皇帝看着手中齐王和沈将军的交易信件,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齐王大喊冤枉,待见了熟悉的字迹,冷汗直流,瘫坐在地。
“儿臣不服,儿臣根本没拿到那些税银!税银一定被萧颖重拿走了!儿臣也有证据!那何尚书老东西肯定是他的人!”
萧颖重是三皇子名讳。
齐王确实找到一点证据,却没有实证,顶多是些隐隐绰绰的指向。
……
皇帝有理由收拾这个大儿子,心底对三儿子的忌惮却愈发深了起来。
“齐王为江南税银丢失一案主谋,削去齐王之位,朕心有不忍,保留王府令其静养。”
“允何尚书告老还乡,赐忠勇伯爵位,可传三代。”
“沈鹤撸去职位,家中男丁流放三千里。”
一系列命令下去,赏罚分明,唯独没提事情中心的楚王。
听到以往意气风发的大哥哭着大喊冤枉,心中的快意和欢喜乍然减了几分。
今天的事确实是他安排的,那证据是巧娘从二哥书房偷来的,只是他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