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将两份撒着葱花的炒蛋端到桌前,周周沮丧地说,“其实是因为上次的作业比较简单……”他用银叉子在盘子上划拉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大人呀?做大人就不用写作业了。”
“大人也要写作业的。”
“真的?”周周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鸡蛋。
“你哥每天工作到那么晚,其实也是在写作业,只是写的科目跟你不一样而已。”
“那我不做他那样的工作不就好了?”
“那你想做什么工作呀?”
“……我想画画。”周周用叉子在盘里划着圈圈,“我想做大艺术家。”
说这话的时候,周周的语气柔软,眼神黯淡,好像在讲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如果是另一种家庭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小孩,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骄傲且自信的。
这是陈原到现在也无法解决的人生难题,生活与生存总是难以平衡。他揉揉鼻子,换了个话题,“你说我是不是把你哥的那份早餐给吃了?”
周周摇头,“没有,哥哥周末一般都是下午才起来。”
陈原若有所思,“昨天我来上课的时候他好像才刚睡醒。”
“他也有好多’作业’要写,不过他都是晚上写。”
陈原笑道,“其实我也是夜猫子。”
周周抬头问他,“什么是夜猫子?”
“就是喜欢熬夜的人——你可不要熬夜,会短寿的。”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熬夜?”
“……要恰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