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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点着银炭,帷帐半垂,外边的烛光照进帐中。

江逝水穿着兔毛内衬的雪白中衣,睁着双眼,躺在榻上出神。李重山与他同盖一床锦被,盯着他的侧脸瞧了许久,最后从枕下抽出叠得整齐的红色发带。

他将发带散开,握住江逝水放在被子下的手,摆弄一个木偶似的,把他的手拿出来。

李重山刚想把发带缠在他的手上,但是见他神色淡淡,不是很高兴的模样,便松了手。他把主意打到了江逝水身上其他地方。

发带被覆在江逝水眼前,江逝水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透过红色布料去看。

他年少时是很喜欢这个颜色的,像火焰一样茂盛。

现在不喜欢了,现在他觉得这个颜色像是城门口的血流成河。

李重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手横在他的腰上,挨着他躺着,偶尔用指节蹭一蹭他的侧脸。

他终于把小公子抱在怀里了。

沉默了一会儿,李重山问:“外面蜡烛亮不亮?要不要吹了?”

“不用。”

“还是吹了好。”

说着他就暂时松开江逝水,下了榻。

房间陷入黑暗,显得愈发安静。李重山掀开被子,重新在他身边躺下:“我在皇城的时候,一个人睡不着,也是这样躺着,眼前蒙着你的发带,然后……”

他握住江逝水的手,往自己这里带了带。

被烫到了手一样,江逝水猛地把手收回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