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中衣布料,江逝水单薄的脊背贴着他的胸口,李重山几乎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心跳声渐渐重合。在他心中燃烧许多年的烈火,在江逝水面前被驯服,变作绕在江逝水身边飞舞的萤火虫。
这样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江逝水睡得并不安稳,他仿佛是做了噩梦,蹙着眉说梦话,喊了两声“兄长”。
李重山已经习惯了,抬手把他眉间抚平,在他耳边轻声安慰他,让他安心睡觉。
在淮阳时,他二人就时常在一张床榻上睡。要成婚前,那些礼法规矩也没能挡住李重山,李重山还总是在夜里摸去江逝水房里。他一直知道,江逝水偶尔会做梦,在梦里喊兄长。
李重山虽然吃味他梦见其他人,但是转念一想,江家大公子是他的亲生兄长,又已经过世了,也就没有那么恼火了。他反倒有些心疼江逝水。倘若不是江大公子去得早,这几年江家的重担也不至于落在他身上。做家主这些年,他瘦了这么多。
不过现在好了,已经把人娶回来了,江逝水现在不喜欢没关系,等以后慢慢地相处,他还能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子。总归是自己得到了他,他还有一辈子同江逝水慢慢磋磨、细细纠缠。
两个人挨得近,又是早晨,李重山心底还是有些躁的,舍不得把江逝水弄醒,也不想看见他醒来之后眼底的戒备,李重山再吻了吻他后颈上突起的那一小块骨头,就掀开被子下了榻。
他推门出去时,跟着江逝水进京的老管家立即就从院子外走了出来,一副生怕他对江逝水做了什么的模样。
李重山冷笑一声,走出院子,从他身边经过时,也没有停下脚步:“他睡着了,别进去。”
真是古怪,他与江逝水分明已经办过礼了,可是这个自诩长辈的老管家,还是像防着白眼狼一样防着他。
他不明白,他又没有做错什么,就算有,江逝水不也已经是他的了吗?
江逝水醒来时,李重山已经不见了。
听见有动静,老管家连忙在外面敲了敲门,轻声问道:“小公子起来了吗?”
“嗯,起来了。”
“那老奴伺候小公子洗漱。”
没一会儿,老管家就端着热水进来了。他面容疲倦,想来是一夜不曾安睡。江逝水起身洗漱,对上老管家担忧的目光,忍不住笑了:“您老放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