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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淳看着他,一时兴起,抬起脚,用鞋尖戳了戳他。江逝水看见,连忙按住他的腿:“做什么呢?怎么能这样欺负燕郎呢?”

做了坏事,小皇帝倒还是一脸纯良:“我就是想看看他怎么样才会生气。逝水哥哥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就不这样了。”

“那还不快向燕郎道歉?”

“哦,对不住。”

燕郎没有一点生气,立即跪伏在地上:“陛下言重了。无论陛下对奴才做什么,都是奴才应受的。”

江逝水有些无奈,小皇帝在宫里养着,知道李重山安排的人得罪不起,逮着一个燕郎就使劲欺负,偏偏燕郎性子绵软,由他任性。

他叹了口气,让燕郎起来,又捏了捏小皇帝的脸,正色道:“以后不能这样。”

“知道了。”容淳看了看四周,“亚父不在,逝水哥哥今天要教我念书吗?”

碍于建威大将军的权势,太傅不会认真教导小皇帝,江逝水发现这件事情之后,偶尔会偷偷地教他识字念书。

他从袖中拿出一册童蒙识字书卷,放在膝上:“来吧。燕郎也过来。”

傍晚时分抵达行宫,稍作休整,就入了夜。容淳心心念念的骑马只能推到明天。

李重山部署好行宫的防备,匆匆洗了个冷水澡,就抱着枕头被褥,敲响江逝水的房门。所幸江逝水才睡下不久,听见敲门声,他重又点起蜡烛,端着烛台来开门,昏黄的烛光映出他苍白瘦削的面容,披散在肩上的乌发与雪白的中衣更显得他白。他垂着眼睛,困倦又脆弱。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李重山伸出一只脚,抵住门扇。

他堵在门前,被别人看见也不太好,况且倘若建威大将军非要进来,他也挡不住。江逝水思忖片刻,就侧开身子,让他进来了。

关上房门,将烛台放在案上,江逝水一言不发,要从他手里把被褥接过来。其实这间房里什么都有,李重山没必要自己带过来。

但这回李重山显然是做好了克制的功课才过来的。他抿了抿唇,用了个很蹩脚的借口:“他们不知道我们分开睡,太晚了,没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