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容抬起酒盏,向顾长安敬了一杯,“自然不会让顾兄吃亏,殿试的头名,顾兄只管拿去便是。”
顾长安唇角一扬, 朝沈肃容睥了一眼,“论真才实学,我未必输你, 莫说让不让这样的话,我听了心下便不舒坦。”
“不过,倒也不是不行,只有一事我不明,还望瑾怀兄解惑于我。”
“从前那跟你秤不离砣的小厮,今日怎的不见?”
沈肃容唇边的笑意渐隐,遂站起身,行至那窗边默不作声。
这处厢房原就在阁楼之上,又在回廊深处,竟是别样的静默,沈肃容抬手推开窗棂,外头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迎着春风微微挥洒入内,不多会儿,便将那窗柩打湿了一层。
沈肃容轻捻指节,下意识得去摩挲那层湿潋,半晌,才轻启薄唇道。
“我让他去送了一封信。”
“给谁人的信。”
“张太傅。”
顾长安闻言,唇边的笑意渐长,却不多话,遂起了身,只道去许若昀的房间瞧一瞧可完事了不曾。
说罢,打开那屋门,扬长而去。
沈肃容顺着那打开的窗棂向外瞧去,夜已深,外头不曾有月亮,那雨水落得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他有腿疾,原最不喜便是落雨,可今日瞧那雨水叮咚如悦泉,心下倒是别样的畅快。
这日春和景明,城郊戊虚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