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浠畅快地想着,她的人生不需要别人做决定。
陈浠在山里呆了一天,躲过了所有来找她的人。
她饿得两眼发黑,只能捡树底下的野草吃。
山野间,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就像个野孩子,用雨水洗澡,用杂草当被子。
在确认冯媛的确离开后的第二天,她下了山,在家门口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陈俊温和却软弱的脸。
他用温热的毛巾把陈浠的脸擦干净,陈浠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睫毛不停地颤动着。
毛巾上乌黑一片,他耐心地一次次冲洗。
“爸……”陈浠的声音沙哑。
他打断她,用心酸的口吻说:“小浠,是我们对不起你。爸帮不了你,这里没人帮的了你,你能走就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你能飞得很高,我们不行。”
有一些话,冯媛说的是对的,那就是等陈浠看到城市里琳琅满目的东西,她就不会再想留在这小小的村庄和破旧茅草房了。
陈浠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就那么走出了大山,顶着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伤痕,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走进了城市,之后几年都没有再回家中看过。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陈浠不想再被他人左右意志,更不想做个高尚的人。
尽管大学四年过得十分艰苦,但至少她深刻明白一个坚硬外壳的重要性,无论她的内心有多脆弱柔软,她的城堡必须由铜墙铁皮构成,必须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