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瞬解下披风,跟在徐香雪身后道:“我也帮大嫂打下手吧。”
弘治十一年就这样悄然过去,因为夏儒的事情,以往与夏儒来往的故友也不再往来,只有叶小姨还惦记着孩子,抽空过来送了些东西和银钱,因为家中还有别的客人要招待,匆匆安慰了几句便很快离开了。
岁暮与正旦两日,夏家的院落静悄悄的,因为是长辈不在的第一个新年,一家人都不怎么说话,还是许久之后夏灵瞬才开口道:“我和三哥要去拜见吴先生,大哥也有同僚要见吧?不如我们各自出门去吧。”
夏助也觉得家里静的可怕,点点头道:“好,不过你们先陪你二哥去他老师家中送些年货,随后再去勋哥儿的老师那里。圆姐儿就留在我和香雪身边照顾。”
“好。”
一家人兵分两路出门。
夏灵瞬见二哥夏臣不说话,只好出言缓和气氛道:“我还从来没见过二哥的师父呢?他凶不凶啊?”说完还不忘碰了碰夏勋,给他使了个眼色。
夏勋一开始还没看明白,但见到夏灵瞬使眼色,也立刻明白过来,道:“二哥的先生打起手板来疼吗?”
夏臣提着年货却神思不属,闻言只是低声道:“不疼。”
夏臣先前参加院试做了生员,但家中忽逢变故,他心中有些不安也是正常的,好在他中了生员,按照规定,朝廷有补贴,虽然数目不多,但也能拿来贴补家里。但越是这样,夏臣就越觉得煎熬,家里上下都要吃饭,他的钱不仅不够贴补,还要拿来打点老师多多指教,而距离乡试还有三年,全家上下的花销他占比最多,夏臣怎能心安?
夏灵瞬也能大概猜出夏臣的心思,但也没什么好办法安慰他,毕竟她竭尽所能也就是那一袋子铜钱,多得再也挤不出来了,和夏臣的补贴一比更是相形见绌。
兄妹三个到了夏臣的老师家中,只见他家门庭若市,许多人见到夏臣便自动避开,显然是知道夏家的事情了。
夏灵瞬被一众人盯着,颇有些不自在,奈何已经陪着夏臣来了,总没有走到门口又回去的道理,于是努力露出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陪着夏臣往里走。
夏臣的老师坐在上首,见他来了,也有些不冷不热地开口道:“原来是夏臣过来了。”
夏臣向他见礼道:“夏臣拜见师父,恭贺师父新岁安康。”
“哎哟,这可使不得……行了,不用行礼了,去和他们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