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0

“轰——”

以艾薇拉站立的地方为中心,无形的力量向外涤荡,很快蔓延至整个空间。

周围的场景诡异的定格两秒,而后一瞬破碎消亡,除去空间内站立的那两人,以及艾薇拉身后的女神雕像,所有一切皆在顷刻间湮灭为尘埃。

又一次。

艾薇拉放下手,抬头去看不远处微笑伫立的白袍男人,突然开始牙疼。

也不知道尼克斯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可以找到利用信仰之力加固守护盾的方法,所有的辛西娅人,或者说是“月神”的信徒都能拥有“保护盾”,这是阿兰娜的守护之力在他们身上的浅显投射,换句话说,这些人点亮的“保护盾”全是盗版,只要艾薇拉有了准备,轻轻松松就能打破。

——尼克斯就不一样了。

他拥有绝对宝贵绝对真实的“馈赠”,守护盾经过上百年的信仰滋养也已变得牢不可破。

星球意识之间不能相互攻击,在艾薇拉诞生之初,哪怕是拥有毁灭之力的卢卡斯也没办法伤害她,新生的星球意识固然脆弱,也永远不必担心来自同类的针对。

艾薇拉以前很满意这点,现在却想骂人。

站在一个完全客观的角度去看,尼克斯确实不能算新生的星球意识,充其量是半个月球加半个辛西娅星的结合,后者还是非自然诞生的人造星球,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整个人的组成实在很奇特,非正统,也不可能像真正的星球意识那样越活越强大。

但是另一方面,艾薇拉也是真的伤害不了他,无论是所谓的“规则”承认了尼克斯的主宰身份,还是阿兰娜在几百年前给予的这份“馈赠”太强大,艾薇拉已经尝试了很多次,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每一次,尼克斯也完全没有躲避的念头。

“我说了,你伤害不了我。”他的眼角眯起弯弯的弧度,那笑意如孩童一般纯真,又在下一秒毫无预兆的转化为了森然的恶意,“你伤害不了我,也阻止不了我,接下来,轮到我出手了。”

男人的右手随意在虚空中一抓,掌心便出现了两颗散发着不同光芒的块状宝石,艾薇拉看着他手里的空间宝石以及灵魂宝石,心底并没有多慌乱。

无限宝石确实厉害,空间之石加上灵魂之石也肯定要比一颗现实宝石强悍,但她并不是受此制约的存在,就像尼克斯方才说的那样——“你伤害不了我。”

她伤不了他,双方角色颠倒后也一样,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大概就是他们谁都奈何不了谁,互相的攻击根本毫无意义——

因此,她没办法像之前承诺的那样,完美的解决这件事。

她暂时找不到解决的有效手段。

“轰——”的一声,整个空间都开始剧烈地抖动,地面被一寸一寸地掀起,巨大的碎块被狂风席卷漂浮在半空,然后四分五裂。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游刃有余的抵挡住攻击时,艾薇拉也没忘了她很在意的一件事。

碎裂的空间内突然出现了一长段无比真实的画面投影,艾薇拉将这些片段推至尼克斯面前,好让他更清楚的看见影像里发生的内容。

强.奸,虐杀,黑帮火拼,毒.品交易……无比黑暗也无比血腥的一切。

“亚历克斯,里斯坦,安东尼,巴那德……”她一一点出这些人的名字,脸上忽而有了笑,冷冷的,带着嘲弄意味的笑,“他们都是辛西娅人,是‘月神’的信徒——你让这样的人,去当阿兰娜的信徒。”

如此肮脏,如此丑陋的人类,他们怎么会是月亮的信徒?

尼克斯的脸上再看不到一点笑,仿佛被戳中了痛点,也像是被狠狠冒犯一般,那张完全可以说是英俊的脸上有那么一瞬扭曲,就在这一瞬,原本淡然立在不远处的艾薇拉忽然感觉到了异样。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被迫从她身体中抽离,非常的突然,也非常的迅速,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以为,我拥有的只是一颗普通的灵魂宝石吗?”

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艾薇拉听到对方这么说,他的声音极其柔和,像软体动物缓缓爬过身体,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感。

“地球也会有灵魂吗?我很好奇,不过现在,我更好奇另一点——失去灵魂的地球,会变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