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他是对石凤云有歉意,不如说他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丁如风与左明珠是包办婚姻,没有感情基础,知道左明珠重病,尚且愿意接受左轻侯的提议提前成亲为左明珠冲喜。若倚剑对石凤云真的这般深情,为何在她重病时不去提亲?”
“冲喜是封建迷信,但让病人身心愉悦确实有利于康复。石凤云所染风寒并非绝症,郁结在心也是因为两人心意相通,倚剑却对她一再回避。若倚剑那时肯给她几许宽慰,就能激起她的求生意志。事实就是,倚剑没有。且石凤云病时,为他请大夫的是石二夫妻,床前照顾的是石绣云,倚剑做过什么?他跟在薛斌身边,看着薛斌收买那些名医,即便他不敢向张简斋、王雨轩开口,其他名医呢?要知道被左施两家请去的大夫随便一个医术都远在石家所请的大夫之上。”
夏祈音冷哼了一声:“可你知道倚剑在公堂上说什么吗?他说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书童,配不上石凤云,所以不敢上门提亲。本朝禁制卖身为奴,倚剑是薛斌的书童,为1自由身,他跟着薛斌受过石先生教导,学过武功,卑贱在何处?石凤云父母过世,姐妹俩跟着叔叔婶婶过活,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
“以他的年纪读过书学过武功,起点已经高过普通百姓。两人之间并非天差地别,若他真爱石凤云,又觉得配不上人家,为何不去做一番事业?别看他现在很后悔,脊仗时痛哭流涕向石绣云道歉。等他服了徒刑后,出来照样娶妻生子。只不晓得哪个女人在他眼中竟是如此卑贱能与卑贱的他配夫妻。”
楚留香愣然,旋即摸了摸鼻子,追上了夏祈音的脚步:“那薛斌和左明珠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解决。他们两家至今也没有议亲,薛庄主和左兄对这门婚事都不太积极,你就不怕薛衣人和左兄一狠心,真的让两人再去领徒刑或脊仗?”
“我自然是希望薛斌和左明珠能够如愿了,不过他们领罚也是律法所定有什么问题。”夏祈音脚下一停微笑道,“讲真,他们两个做的事情罪不至此,但一个对老师的女儿见死不救,还盗窃人家的尸体,一个差点气死老父,是真挺恶心人。可他们的身份吧,要是彼此不能结亲,那定能是祸害其他人了。这么一想,还是他们两个锁死比较好。”
楚留香摇头道:“这话太刻薄了些!”
“难道我们第一日认识吗?”夏祈音反问道。
楚留香细思:确实,夏祈音对自己不喜欢的人素来是怎么刻薄怎么来。
“我错了!”
夏祈音并不生气:“你没错,我就是这么刻薄。你觉得我说话刻薄,我嫌弃你心太软,但我们有一点是一样的。”
“什么?”
“你和我都是胸襟广阔的人,所以嫌弃归嫌弃,依旧还是好朋友。”
楚留香不由哈哈大笑,这个人刻薄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然即便是夸别人也不忘夸一下自己。
夏祈音负手道:“现在好朋友要带你去吃好吃的,或许还有好酒和好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好吃好喝是其次,我对好朋友更感兴趣。”楚留香笑道。
“总不会让你失望,毕竟在交朋友上,我一向比你和陆小凤有眼光。”夏祈音得意道。
“那么好朋友可不可以向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