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祈音抬了抬下巴:“看你身后!”
黑汉回头,就发现他的同伴都不见了。
这憨货刚来京城不晓得崔三爷是谁,他临时找来的这些个混混却不会不知道。汴京城大,地痞流氓未必个个都见过追命,但六扇门几位名捕总是听过。如他们这些人最怕的就是追命这样的官差,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黑汉:“……”
见黑汉还没想明白,夏祈音好心地解释道:“崔三爷,大名崔略商,江湖人送外号‘追命’。”
黑汉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天下人未必知道崔略商崔三爷是谁,但只要不是那隐居深山的,又有几个没听说过追命。相较于本名,四大名捕的外号诨号显然更如雷贯耳一些。
“看来你终于是明白,他们为什么跑了。”
那些个地痞流氓没什么大罪,抓了关几日就会放出来。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关几天也不会改邪归正,还不如让他们逃走,日日惧怕追命找他们算账,多少能收敛些。
黑汉冷汗直下,却不知道是因在酒楼受伤的断臂疼痛,还是畏惧。原想仗着人多势众讹一笔医药费,哪想到惹上了官差。可哪个官差不是穿得人模人样,哪像追命这般活像个流浪汉。与他同行的夏祈音倒是穿得略好些,也就是一身布衣,发间连个金银饰物都没有。
夏祈音没有她两位师父打架鬓发不乱的本事,为了方便动手素来极少佩戴发饰。星奴不在身边,她的衣着就能有多简练就是多简练。这黑汉见识不高,见她衣着简单,看不出衣料好坏,便当两人可欺。
夏祈音弯腰扯下黑汉腰间的身份铭牌,笃定道:“这块牌子不是你自己的?”
“是、是!”黑汉忙不迭地点头,急切地解释道,“就是、就是在城外捡的。”
将牌子反转看了一遍,夏祈音随手丢给了追命:“有血迹,也就是三五日前,应该和他拿到牌子的时间差不多。”
黑汉听到这话,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六分半堂这种江湖门派的帮众本就是刀口舔血,厮杀之中随身物品溅了血不奇怪。木质的铭牌沾血后,隙缝中的血迹很难清洗干净。若它的主人不是讲究之人,没有及时换领新的铭牌,并不奇怪。
即便这块牌子上有残留血迹也代表不了什么,可黑汉听到这话的表现显然不寻常,绝非捡到牌子那么简单。
追命道:“你是在这里说实话,还是去六扇门的大牢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听过?”夏祈音笑着补充道。
“小的,小的是从尸体上捡了这牌子,小的没有杀人。”黑汉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