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吊三角眼上方的眉毛剃的很是古怪,活像个钩子,与那双吊三角眼一称,旁人见了一次,怕就忘不了了。
方才那场血雨,若是普通客人免不得就如陆小凤扶着的那个小一一般吓晕了。即便不下晕,肯定也要吓得尖叫两声,两股战战才对。方才没听到尖叫声,血手印只当对方吓傻了不及反应,听到夏祈音说话,血手印才留意到自己走错的屋子里,似乎也是江湖人,便回头看了一眼。
“你可知他是谁?”看着血手印,赖药儿忽然道。
赖药儿最是厌恶这等血腥厮杀,许是因为方才血手印刚给他们下了一场室内血雨,素来稳如的赖神医眉宇间也染上了一缕薄怒。
“我一年到头忙的脚不离地,哪有闲工夫去了解那些个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夏祈音轻笑,竟是丝毫不将在场众人放在眼中。
“那个吊三角眼是香兰渚仇五花,跛脚驼背的老汉是驴蛇铁闻九公,徒手拆人的是红脸臼须张幸手。”赖药儿缓缓道,“此三人都是天欲宫高手。”
“听这名号就十分没意思,果然是无名之辈,难怪要徒手拆人来震慑几个小孩子。”夏祈音一手支着下巴道,“若天欲宫都是这般货色,我原先的阵仗倒是摆太大了。”
陆小凤知她是不悦张幸手在饭桌上给他们下了一场血雨,故意出言挑衅,要激怒三人。
“阁下是什么人?”仇五花看向夏祈音道,“敢管我天欲宫的闲事。”
“你听他说的多有趣?”夏祈音面色一凝,冷声道,“在我面前杀人,竟说我管闲事!”
闻九公目光落在了赖药儿身上,轻笑道:“原来是医神医赖药儿,赖神医真该好好教教你的朋友,在西南,天欲宫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赖药儿负手立于一旁,并没有理会闻九公。赖药儿几次错救,几乎都是天欲宫的恶徒。这些天欲宫的恶徒,仿佛吃准了赖药儿医者仁心,每次都逮着他欺负。
若只是骗他相救也就便罢了,偏这些贱皮子知他性格,还要在得救后故意让赖药儿知道他无意间救的恶徒又做了多少恶事,杀了多少无辜之人,这才逼得赖药儿定下了不救江湖人的规矩。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注1】。大宋的土地上,就没有我大宋朝廷管不得的闲事!”夏祈音起身道。
闻九公等人混迹江湖,从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加上西南天高皇帝远,这些人素来视朝廷法度于无物。突然见有人张口闭口朝廷,心下不屑,杀意顿生。不,或者说在张幸手进错屋子,三人就没有想过要屋内的人活着。
夏祈音如何看不透三人的意图,冷嗤道:“啧想要杀人灭口?倒是不自量力得很。”
张幸手看着夏祈音,忽然两眼暴睁,仿佛想到了什么,竟也不知会同伴,足下一挂,往窗外扑去。
张幸手人扑到半空,窗外突见一把剑刺来,他倒是十分机变,足下在窗台上一瞪,一个倒金钩,又荡回到了屋中。再抬头,却见一个黑衣人站在窗内,手持窄剑,似乎并不急着出手。
“现在想走,怕是迟了!”夏祈音道。
“夏会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不松一松手呢?”张幸手对闻九公和仇五香使个眼色道,“这几个年轻人,你若要,送你便是。”